“鄭兒，大年三十和殿下說甚麼不吉利的話呢!你不是留了銀耳羹給殿下當夜宵，才讓我陪你一塊兒來接他的？”韓子高肩上的小羹看到子莫也蹦蹦跳跳。

“殿下客氣了，我一介布衣在這王府裡混吃混喝，連我二叔都說鄙人百無一用了。可我也和二叔說了，這本來想著墨客再冇用，到那私塾裡教些小娃娃讀讀詩經也是能勉強混口飯吃，可未曾想，二叔如此高就，竟到了這高府中成了殿下的先生了。這不，鄴城人生地不熟，子高也是不濟，今時本日也未覓得份好差事出府去自餬口計，讓王爺笑話了。”韓子高拱手謙言。

“啟，啟稟皇上，小德子在皇上傷重之際，未能經心奉養皇上，已被長廣王殿下命人杖責後關了起來了。”那小寺人見高演滿臉肝火，也有些心虛，說話都結巴起來了。

燭火跳動著，低下了凝脂般的淚滴。

“殿下！”熊三勸止不及，煩惱得一拍腦袋。這多事之秋，也不曉得該不該給蘭陵王傳達這個動靜，覺得殿下也是沉思熟慮向來曉得明哲保身之人，不想此次如此打動，真是讓他忐忑難安。正在熊三擺佈難堪之間，幾隊羽林衛從分歧方向朝這邊巡夜靠近，熊三一看不對，拉上自個兒蒙麵的黑布，也隻能吃緊遁藏。

“哈哈哈哈，狼子野心！自小，便因著你高湛是母親早產所生經常抱病，我們一眾兄長便覺得你長廣王天運不濟便倍加顧恤，大哥二哥與我雖互生嫌棄，可向來都冇有人架空過你！冇想到啊冇想到，我們當中最為心狠手辣的便是你！”高演似是用儘了力量，大聲喝道。

“你這主子是何人？朕身邊的小德子呢？！把小德子叫來！”高演甚是不滿，固然神采煞白，強撐起家子都已經累得冒出了虛汗，可還是龍顏大怒，指著阿誰出去的寺人大怒道。

“你肯定陛下他今晚下榻此處？”子莫身邊是熊三兒，探著腦袋，趴在子莫身邊也居高臨下往承德殿張望。

“這是甚麼話，一日為師，畢生為父，劉先生與我情同父子，原覺得先生家已無親人，現在你孤身一人來鄴城探親，天然便是我高長恭的客人了，何來如此生份！韓兄弟也彆去彆處尋甚麼生存了，不如由我請子高兄弟做鄭兒的授業恩師如何？鄭兒也這般大了，雖以往劉先生也會教他識字，可這丫頭鬨騰得很，劉先生也豐年紀了，我本就擔憂鄭兒鬨到先生，讓劉先生不得安生。現在，有韓兄弟這般良師，也免得我再去彆處為鄭兒覓先生了。”子莫拍拍鄭兒的背，小丫頭烏溜溜的眼睛瞧瞧韓子高，又看看抱著她的哥哥。

“哥哥~”小女人的聲音和銀鈴普通，鎮靜躍起，就像隻兔子撲到了子莫的懷裡，軟軟的一團。

“六哥是好多了嗎？大喊小叫，九弟我老遠便聽到了。”應著那子莫萬般熟諳的聲音，承德殿的殿門被陳魏然倏然推開。子莫藉著翻開的承德殿頂上的琉璃瓦的一角，看到出去的恰是身披玄黑毛皮麾袍的高湛。

“熊大哥，長恭自有萬不得已的來由才如此冒險！你先行拜彆，如若東窗事發，也不必前來相救。”蕭子莫下了決計，翩然躍進圍牆內，腳尖點地後便如離弦的一支暗箭拉開步子隱去身影向承德殿而去。

“六哥，二哥之死本就是不測，你可曲解我了。當日裡，你便也是附和我提之言才承諾二人結合之約的，我並未棍騙於你，這皇位，你也已經坐了整整一百八十天了！”高湛欺身靠近龍榻，居高臨下，淡淡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