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誌常還不罷休，持續吟道：“青山隔送行，疏林不作美，淡煙暮靄相掩蔽。落日古道無人語，禾黍秋風聽馬嘶。淋漓襟袖啼紅淚，比司馬青衫更濕。伯勞東去燕西飛，未登程先問歸期。固然眼底人千裡，且儘生前酒一杯。未飲心先醉。眼中流血，心內成灰。”

李傀儡道：“鄙人忽視了，還請先生入內一敘。”

江南之地文風燦然，李誌常這話一出，頓時有人不喜。有人道：“你這後生，說甚麼胡話，這‘鶯鶯傳’乃是唐朝元微之所寫，傳播幾百年下來，怎算不得好。”

此時恰是全戲最**的一段，觀中寂然無聲，隻要李傀儡在念台詞。

李誌常幽幽道：“你能體味到這‘上善若水’已經很不輕易了，多少人一輩子也懂不得這四個字。”

他聲音不大，但吐字清清楚楚，一時候竟然壓過場中吵雜聲。李傀儡這才驚覺李誌常竟然有武功在身，他細心打量一下李誌常，見其人氣質蕭灑，不拘於俗，模樣更是俊美，到是平增了一份好感。

李傀儡接著又道：“更加寶貴的是，先生在這西廂記中竟然將我道家思惟融入此中，卻又毫無斧鑿陳跡，此等本領，如果給我師父，哦不，‘聰辯先生’他白叟家曉得，必然是歡樂不儘的。”蘇銀河早就將他逐出師門，不得以清閒門人自居，是以他現在不敢以師父相稱。

頓時世人哈哈大笑。實在‘蘇幕遮’開首是‘碧雲天。黃葉地’。這些人隻是想調笑李誌常幾句，本朝化用前人詩句的也不在少數。已故文豪歐陽修便有一句‘平山欄檻倚晴空,山色有無中。手種堂前垂柳,彆來幾度東風’，此中‘山色有無中’恰是出自王維的‘江流六合外，山色有無中’。是以世人到也冇甚麼歹意。

李誌常每寫完兩張白紙，李傀儡倉猝去看戲文。幸虧李誌常用的是蠅頭小楷，並且他寫的雖快，字形也非常工緻。不過兩個時候，一部《西廂記》就已經寫完。這西廂記不過五萬字，李誌常隻花了兩個時候就把它錄完，算下來已經達到時速一萬多字。

有人不屑道：“這不是範相公的蘇幕遮麼，下一句麼莫非是‘秋色連波，波上寒煙翠’。”

李誌常點了點頭。

到了書房，李傀儡謹慎翼翼捧出筆墨，筆墨古色古香，看著來源不凡。這倒是李傀儡三哥書呆‘苟讀’贈與，非常寶貴。

李誌常淺笑道：“隻是其間冇有筆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