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伴計正在擦桌子，見綠景從樓高低來，喜氣洋洋的朝門口去，不由詫異的上前攔住，“小子，得甚麼好處了？看你樂的嘴都歪了。”

空幽的琴音，熟諳的曲調，一遍遍迴旋在心底眉間，戚媛按捺不住握緊手指，眼圈沁滿氤氳的水霧，一低頭，淚珠在地上跌碎，她低垂著眼，不敢再看前麵的操琴人一眼，摸出酒囊，狠狠啜了一口，冇有在喉間逗留，下嚥時，苦澀的全部心都麻痹了。

有個小侍靠過來，緊貼著她的肩膀，細聲細氣的探聽，“夫人貴姓？”

不去考慮這些，戚媛塞給小伴計一袋錢，故作奧秘道：“請小哥幫手請綠景來。”

伶人隻憑誌願服侍不平侍客人，多數賣藝不賣身，和小侍有雲泥之彆。

“聞聲夏季的分開，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，我想我等我等候，將來卻不能明智安排……我遇見你是最斑斕的不測，終有一天我的答案會揭開。”

堇倒是資質過人，清唱兩句便斷斷續續的接上琴聲，一段落唱完，再冇聽到她喊停後，持續唱下去，一遍一遍又一遍，越來越熟諳，琴音共同的也越來越完美。

這些戚媛都不睬會，隻想著給了綠景一袋子金錁子後得來的資訊，越想眉心越緊，最後怒不成遏。

小侍很有眼色的不問了，靠著戚媛道：“這酒好喝麼？夫人可一向不肯賞光喝我們的酒呢。”

“彈罷。”她像入了夢，亦是極輕的應。

“想喝？”她聲音輕緩。

另有小侍接話道：“看來是過的不順的女人，她那首歌真特彆。”

戚媛出了綠茵閣也冇走遠，就在斜劈麵一家小旅店住下，籌算翌日再去。

“咳咳……”那小侍咳嗽著將身上人推開，許是羞惱許是醉酒，臉上直入脖頸，都是紅的。

小侍恭敬的接話，“不知，是生客。止”

“夫人在此相候，見了麵為何又視我無物？”堇在戚媛身前跽坐下，有小侍端來長幾擺好，隨即橫放一張古琴。

綠景瞥了眼小伴計身上的油漬，從鼻孔裡不屑的哼了一聲，“乾好你的得了，啥功德也冇你份。”說完牛哄哄的走了。

堇忽覺髮髻疏鬆，墨發垂落，遮住他一側眉眼，而麵前的女子正深深凝睇髮帶，髮帶蕩垂在她勝雪的手上，都雅的讓民氣裡發緊。

堇一句一句跟著唱，越唱越難耐煩酸，四周的小侍們都溫馨的像氛圍，有的發楞，有的迷惑，但大多數都沉浸在這首帶著淡淡哀痛無法卻又隱含神馳的歌聲裡。

恰是花季女子，神采竟如同看破塵凡更似跌落塵底的滄桑，把堇看的一愣。

堇臉頰一熱，微低頭，手指撫上古琴，輕聲道：“還是昨日的曲子麼？”

本來綠茵閣的小侍也分品級，穿嫩綠衣衫的是最低等小侍，而本日奉侍她的都是穿碧綠色的是中等小侍，而那些穿茶青衣衫的則是上等小侍，上等小侍保不準哪天就成了真正的伶人，掛牌賣藝了。

堇褪下披風，親身抱著琴坐下。

戚媛深知夜場的貓膩，糕點和茶水都冇籌算碰，自顧自從腰間解下酒囊，內裡是路過胡姬酒坊灌的一壺葡萄酒，清淺的含了一口，壓在舌根下咀嚼，再捲入喉間，緩緩流進胃裡，乾爽辛甜，口感很正宗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