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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賽罕握了拳、一臉臊得無地自容，那欽強忍了笑，拍拍他的肩，“行了，莫等甚麼吉時了，從速先往正堂瞧瞧去，免得一會兒你這一臉的烏青讓你媳婦兒瞧不入眼。”

褚安哲聞言有些耐不住，“要姓巴勒莫就得回到草原去，現下的景象，如何使得？”

“……賽罕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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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麼說,你早就曉得朕是誰？”

初秋的天，風輕雲淡，一天火辣辣聚下的炎熱，日頭一落便煙消雲散，滿院子清冷。一夜小風悠悠，晨光初透，枝頭花心便綻出晶瑩剔透、小小的露水。

一番話有理有據、恰入心機，聽得李冕心潮難平。頂著太子的名頭長大，自幼就孤家寡人，連親親母後都未曾如此體恤他的苦處，查得他的愛好。惺惺相惜之念又起，口中的語氣自是緩下很多，“既是曉得朕喜好，還敢跟朕爭？公主貌絕天下，自幼與朕青梅竹馬。一場大難，數年分離，一朝重聚，朕確是思念不及。”

“不敢。”賽罕微微一笑，“所謂天外有天，更況展某醫術陋劣、一介庸夫。皇上一道聖旨下，不出一年，定是能攏來大江南北名醫仙道、再世華佗。展某隻擔憂的是，這些時，累乏了皇上可如何是好？”

“嗯。”

賽罕理也不睬那欽，隻問烏蘭：“大嫂，另有誰來了？”

吉時到，娜沁兒親身做喜娘，將大紅的喜綢遞在了賽罕手中。那欽叫禮，鼓樂齊鳴。

看那睫毛悄悄一顫，雅予笑了，俯□，雙臂疊在他胸前，墊了下巴，近近地瞅著他，想起北山那漫天雪花的夜他也是這般被她降住，倦得有力，說要了他的命。這麼想著，笑容越綻，喃喃奸刁道，“嗯，究竟是大夫強還是匪賊強？”

“哈哈……”那欽笑得前仰後合，邊往裡走，邊伸開雙臂擺佈給賽罕看，“你瞧瞧我，你瞧瞧我，你當我情願穿這花裡胡哨的行頭？今兒我但是你的禮官兒！我滾了，你還成哪門子親！”

那一天雅予在延禧宮足足跪了兩個時候，聽訓，陪哭，倒是軟綿綿死不肯改過，直到老姑母幾乎背過氣去傳了太醫。出宮時已是日頭西斜，金色的朝霞鋪滿全部皇城。逆著光，白馬白袍，天降的神明普通鵠立在皇城外，她的六郎竟然親身來在接她回家。淚當時就忍不得，握著他的手一同上了公主的鑾駕，伉儷今後存亡相連。

眼中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，賽罕驚得額頭都冒了汗，口中話也倒黴落，“大，大哥？!大嫂？？”

“皇上能，可皇上您不會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冕聞言大笑，手指道，“朕真是高看了你了，還當有甚麼了不得的體例！天下之大，你敢說本身再無人能及？”

穩妥妥一句，回得理所當然，口氣之狂，傲視天下。不知是因著這些日子可貴不設防備、比肩的友情，還是看慣了朝堂上或恭維阿諛地順、或慷慨激昂地駁，現在瞧著麵前人不卑不亢，雲淡風輕，讓李冕這天子的威儀還真是有些端不起來。隻是，這麼近，幽藍的眸中靜如冰封，看不出深藏此中的意義隻幽幽地散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，李冕忽地感覺有些非常，沉了臉：“你好大的膽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