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給我逞脾氣!”沉聲一嗬,賽罕也有些咬牙,這目無國法的小東西,現在若非念在她病痛,定是要扣過來狠狠拍打一頓!“一諾為奴都是屁話!略不順意你就折騰,本身作踐病了,另有理了?!”
銀針一點,撲地刺入那細白的肌膚。不急動,肯定那受力的人毫無知覺、一絲微顫都未曾有,這才兩指悄悄撚轉,手中的力道勻,屏著的氣緩緩而出。一針一穴,不消半刻,已是佈下九針。
賽罕悄悄抬手撇開她額頭的一絲髮縷,大鬨過後的傍晚靜得民氣安,耳中響起那輕柔嫩軟的背書聲。長長歎了口氣,心中的悶略是分散,得了,管她心在那邊、開竅不開竅,先一針紮好再做旁的計算。
“嗯?”賽罕不甚明白。
……
看著麵前這張無恥到頂點的麵孔,雅予的腦筋一刻就炸,恥辱與暴怒皆化作一身的戾氣!現在與這禽獸另有甚麼臉麵斯文可講!奮儘儘力一腳踢了疇昔。
得了自在身,雅予顧不得疼立即掙著要起,豈料剛半撐起來,劈麵就碰上那大手,握了她的額頭今後一拍,她便又重跌仰下來。
本日之局,已成了老六內帳之事,他作為哥哥怎好插手?更況,老六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,這小子一犯混,大汗的金箭都是耳旁風,安在乎這麼一個從小就為他遮攔、為他庇護的哥哥?事到現在,如果她也成心於老六,那欽便是悔斷了心腸也隻能作罷,可她人若死灰、氣逆失聲,可見並非所願!中原人講究名節、講究兩情相悅,這此中事理於那從未在中原過過一日、又一貫隻圖痛快的老六如何能說得通?如此看來,他毫不能就此罷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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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此,那欽不由嘲笑一聲,彆說老六睡了她,就是殺了她,這把骨頭他也得帶走!
與夢中人不測相逢,喜若癲狂,怎耐當時情勢所限不能立即與她表白心跡。一彆數月,心機難過,待到邊陲局勢稍穩、大雪解禁,快馬一騎連夜馳驅,為的不過是能早一刻看到她。可萬未曾想到,這最放心的地點竟是殺了他個措手不及,物是人是,隻是六合翻覆……
“說說看。”
“嗯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一辱再辱,如此難堪不堪的姿式,雅予那裡受得,這便更失了心智,兩隻手撲騰著從身後抽出重重的藥枕奮力擲疇昔。誰知這力道實在太小,枕頭飛不起來,將將分開床榻就歪到了地上。氣惱之人甚麼也顧不得了,手裡能抄到的都扔了過來,書、帕子、藥荷包。賽罕擺佈擋著,內心真是又氣又笑,王八犢子!當爺是你阿誰甚麼矯情郡馬?床上逗樂子啊?!
手尚未分開,針下俄然一動,賽罕一驚正要取針,那人已是騰地坐了起來。慘白的神采、充滿血絲的眼睛與剛纔的溫馨寧靜判若兩人,屈起膝,一把抓下了幾根銀針狠狠扔到地上。
賽罕通地坐下來,口中仍然是消不了的火。
“兩年前我與她在中原偶遇,當時難堪遇險,她曉得我是塞外來客還一再脫手互助。返來後我放不下,幾次派人深切江南要地去尋她。”
那欽搖點頭,又歎了口氣,“不瞞你,我至今未與諾珠結婚,為的也是她。”
“你安曉得?”
“是晚了。”那欽點頭認下,長長歎了口氣,“但是老六,從小到大,哥哥給過你多少東西,你算一算有哪一樣你是珍存下來?這一回把她托給你是我失策,羊入狼口還能希冀甚麼?算是我不長眼也不長記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