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都明白，她固然是個小郡主，但很多事都不是由她做主的，她有品級，有俸祿，亦是食君之祿，需一樣擔君之憂。

本日李絳身後帶著兩個侍衛，但兩個都油頭粉麵，不似舞刀弄槍的保護，倒像是外頭的小倌兒。這隻能是宮裡的內侍，我用眼神扣問李絳，她攤手，又衝我眨眨眼。

我皺皺眉，哼道：“你們方纔冇下去抓嗎，那怎會弄到衣裳都濕了，難不成是見這溪水潔淨，特地在這裡洗了一回衣裳？”

我說，“那璃郡主的起居呢，誰來服侍？”

“啊！”李絳冇站穩，掉進了水裡。

李絳在後山等我，那邊的確有一片桃林，這隆冬的季候，那裡另有甚麼桃花，桃子倒是有很多。我與天香尋疇昔，李絳帶著她家的仆人正在支火烤魚，李絳出門向來不帶丫環，我說人家家裡的蜜斯出門都是一排好幾個丫環，她如何一個皇家小郡主身邊連個丫環都冇有？

這就是江湖方士的常見之語，甚麼心腸好啊，命相貴啊，會有後福啊......哎，我堂堂崔相國度的蜜斯，何必後福，我崔蓬蓬的人生裡，就無一‘苦’字。

見李絳刷了袖子要下水，我亦籌辦大展技藝，此中一個內侍禁止道：“郡主，您令媛之軀，這粗鄙小事，還是不要親身脫手，那頭有魚，主子替您買幾尾魚來烤了吃？”

如許不吉利的預言，天香要找他實際，我點頭，罷了，白叟家老眼昏花，也許隻是看岔了，當不得真。

我同李絳說：“你們王府果然是皇家風采，不是平凡人家的院子可比的。”

我忙伸手去拉她，溪水淌過，我手一滑，她便與我分開來，落進了看似清淺溪水中的小旋渦裡。

李絳拿出了宮廷禦用的酒水來號召我，“蓬姐姐，看著，這是狀元紅、玫瑰露、蓮斑白、佛手香，三碗不過崗。”

氛圍中還滿盈著滿溢的桃香，我站在溪邊的石頭上呆了，那兩個內侍驚聲尖叫：“郡主落水啦，郡主落水啦！”

“吃吃”，李絳笑出聲來，“無妨，你們在中間站著，看本郡主給你們露一手。”

兩個內侍想來是做不慣粗活兒，生個火，半天點不燃，讓他們去捉魚，反倒弄得衣衫濕了一半，我看天香，“你去生火”，又同李絳道：“我們本身去捉魚。”

李絳被水沖走了。

當日寒冬，我在寧王府飲醉了酒，蘇幕領我歸去的時候，我倆還差點在家門口摔了一跤，那掃地的老頭又偷懶了，連地上的冰塊都冇除潔淨。

我接過那紙箋文來看，上麵清楚寫著：“相思樹底說相思，思郎恨郎郎不知。樹頭結得相思子，但是郎行思妾時？”

她笑，“有宮裡的內侍，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有規製的，用不著我們本身操心。”

我昂首看了那內侍一眼，生的倒是人模人樣，提及話來還真遭人煩，他伸出一雙白嫩的手，“郡主，實在不可，主子替您抓，您說要哪條，主子便替您抓哪一條。”

舊年夏季的時候，璃郡主進宮了一次，李絳約我去寧王府裡頭玩，我實在見李絳這麼多回，從未踏入過寧王府一步。即便聖上冇有說過要隔斷寧王府與外頭打仗，但寧王府門前畢竟是鞍馬蕭瑟，也冇有甚麼朱紫出冇了。

天香擰眉，“胡說甚麼，我家蜜斯......”

我說：“三碗不過崗？宮裡另有如許的酒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