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在一間府邸前停下了，蘇幕先下車，有仆人撩開車簾，說一堆我聽不懂的話，蘇幕在外頭冷聲一句：“下來！”

蘇幕不再言語，看我的眼神裡暴露一種憐憫的哀痛，“崔蓬蓬，有我在的一日，你那裡也彆想去。”

他將衣裳給我擺好，又低頭清算頭麵雜物，“殷人也好，項人也好，在哪兒不都是活著呢，能活下來，就是好的。”

我的房間與蘇幕並不在一處，他也並不如何把守我，或許是認定我不通言語，身上又冇甚麼過關的憑據，料定我走不出這座繁華龐大的西海城吧。

我還冇多說幾句，蘇幕已經排闥出去了，“選好了嗎，明月？”

將近到新年，那仆婦拿了一盤糕點給我，我在項的日子甚少吃疇昔的點心，特彆是夏季裡，經常吃一種叫羊羹的東西。那仆婦手裡端著的涼糕，恰是金陵城裡我娘最愛的那一種，我昂首看仆婦，她衝我笑，眼角下有馴良的紋路，她將盤子遞給我，表示我吃，我撚起一塊咬了一口，這味道，味道幾近與金陵城那家酒樓裡賣的冇甚麼兩樣。

回了這西海城，他又開端叫我明月，我看著那老闆，蘇幕直笑，“明月喜好這家的東西？那好，都留下吧。”

馬車行了兩日，最掉隊了一個繁華的都會，裡頭的男男女女都穿色彩素淨的衣袍，女子身上戴金飾，說話走路都英姿颯爽，看民風，竟比我大殷的城鎮要開通很多。

“我甚麼也不要，我要回家，我要給我爹收屍！”

他悄悄一哼，“崔蓬蓬，你死了這條心，等回了西海，我們就大婚。”

我本來希冀他是個殷人，會幫幫我，蘇幕輕飄飄幾句話，就打散了我的期望。亂世也好，升閏年代也好，那個不肯意過安穩日子呢，誰又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艱钜犯險呢。

他坐直了身子，嘲笑道：“那就不要口口聲聲的要孩子，你不脫了衣裳，如何生孩子？”

他上前來看我，“賠償你，賠償甚麼，你想要個孩子？”

我爹入獄，我苟活至今，原覺得我是為我爹活著的，可我爹死了。我覺得我另有個孩子，現在孩子冇了，我又還剩下甚麼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