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為甚麼，見到客民氣就慌了，不曉得說甚麼好，笑都不笑不出。”春花歎道。

“我們既是已經在這裡，便不能更壞了，最不濟也不要捱打。笑不出來也要笑，總比哭著過好。”夏月指著她胳膊道，“傷疤消逝了，疼要記在心上。”

冷風穿堂，吹起滿屋綵綢飛舞，一抹艾香，在小鬥室間裡揮散，安撫著兩顆寥寂的心。

“我倒是想多給你些，可這些天買賣不好，這麼多張嘴要用飯，春花又要用珍珠粉治傷，能有這些就不錯了。”金不換掖著帕子指著他罵道，“一個個都隻曉得用飯，不曉得招客人。”

夏月頭亦不回回身拜彆，麵無神采望著窗外的秦淮河，手裡的絲帕擰成一團。

“嬤嬤，你放心吧。”小耗子樂開了花，忙將銀子收好，“我接著去采辦東西去，一會就返來。”

“哦？如何說？”小耗子聞言忙問道。

小耗子接過銀子掂了兩下，對金不換道：“嬤嬤，你要辦那麼些事，隻給這些銀子，如何夠？”

“提及來，我替你想了個主張，下次你見客的時候，不知如何應對時，你就笑著點頭，如果客人高談闊論，你便昂首望他眉心，眼瞼低垂，記得要笑。”夏月比劃著讓春花學她，“如許你不說話，他們也會歡暢。”

小耗子嘻嘻笑道，“嬤嬤，您彆活力，我這不正去嗎？一會我叫沈裁縫來量尺寸。”

小耗子提溜著一堆絲線鮮果，擠在人堆裡看熱烈。他不識得幾個字，看了半晌也冇明白，忙問身邊的人。

“不是苦人家的孩子，如何會在這裡？”春花放下新做好的一個香囊。“好人家的女兒，在家裡好發展大，待到合適春秋出嫁為婦，相夫教子。”

天熱後，秦淮河上的畫舫買賣更加好起來，客人們愛坐在畫舫裡，吹著河風，弄月喝酒。萬花樓的買賣漸弱，金不換籌措著租艘大畫舫，隻待著端陽節花魁大選當日一鳴驚人。

春花不語，取了一片紅錦，持續繡香囊，“這個香囊做給姐姐吧。”

氣候極熱，明晃晃的太陽照得人眼暈，冇有一絲風。

小耗子內心策畫一番，立即提著東西奔回萬花樓。他向金不換絮絮說了一番，末端又道，“嬤嬤，這但是個好機遇，我聽人說阿誰柳蜜斯非常美豔，又有才調，我們萬花樓本來就缺人，鳳雛一人也應對不來，不如趁此機遇將她買返來。我可傳聞了，玉暖閣的紅藕、含香樓的含春比來很紅，劉公子去了好幾次和她們吟詩作對。”

春花依葫蘆畫瓢，吹鬍子瞪眼，學得非常不像，夏月笑得捶桌。

夏月淡淡一笑，“嫁人莫非就是個好歸宿？如果所嫁非人，也是生不如死。”

“你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嗎？為何和客人說不好？”夏月笑道。

她叮囑小耗子多買些脂粉，給春花和夏月置兩身衣裳，再買些桃、柳、葵、榴、蒲葉、伏道、五色水團、時果、五色瘟紙扶養。

“你信賴有老天爺嗎？我就是老天爺的玩物。”夏月挑起一根彩鰷打結，久久回不了神，“春花，你千萬彆愛上一個男人，會讓你萬劫不複。”

“春花，你想嫁人了？”夏月諷刺道，春花神采微紅，“我那裡有，也不敢有。出身青樓的女子，有幾個會有好歸宿？”

幾天前俞景鴻被俞家人抬走，是夏月報的信。他不肯走，緊緊拉著夏月的手。

“你冇傳聞過嗎？柳家蜜斯，才調橫溢，琴棋書畫、詩詞歌賦樣樣精通，並且非常仙顏。本來和俞家的長公子定為姻親，厥後不曉得如何就消弭婚約了。自那後去柳家提親的人把門檻都踏破了，可惜這柳蜜斯心氣非常高，誰也看不上。現在成了官妓，真是可惜啊。”那人嘖嘖歎道，“這才叫美性命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