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雪鬆了口氣,汗水滲入了衣背。那人收了匕首,暴露一絲笑意,“小丫頭,挺聰明的。”他撫過她粉膩的臉頰,“你叫甚麼名字?”
曲聲未完,金不換低聲對夏月道,“你若贏了花魁,自有你的好處。”
說著,用力扯下中間桌上的桌帷,滾了一地的盤碟菜肴,她光著腳半臥在桌上,腳上紅色似五片開在雪裡的花瓣,格外刺眼。
坐結行亦結,結儘百年代。
無人不被她的模樣惶恐,卻又感覺喉頭髮緊,恨不能做她口中的那杯酒,好叫她的唇親吻本身。
他的神采狂熱又虔誠,涓滴不在乎夏月用心戲弄,她是他的神祗。
她將髮髻上的珠釵一一拆下,細細把玩那隻金翠縲絲芙蓉花簪。
她猖獗地笑,指尖始終輕觸髮簪,髮簪冰冷,卻很暖和,像他的和順。
夏月瞧得好笑,對春花道:“你瞧瞧他們,都快打起來了。”
多年來,她聽過很多人唱過,卻從未聽到唱的這麼好,好到令她心底發酸,舊事在酸楚中一一閃現。
冬梅最後一個詞還未唱出,氣得麵色慘白,幾欲衝上前去扭打夏月,卻被陳鳳歌拉住衣袖,隻得在內心用最暴虐的詞句謾罵夏月。
“柳蜜斯?”他微微一怔,心念極快,隨即明白她的意義,心中感覺奇妙,這夏月真是叫人捉摸不透,他成心難堪她,拈起她一縷頭髮在手中把玩,輕浮笑道:“我幫你傳話,你如何酬謝我呢?”
“我甚麼時候說過要放過你?”他奸笑一聲,更加用力。
結妾獨守誌,結君早歸意。
那男人原就長得姣美,打扮下來非常像女子。
自人群裡衝出一名年青男人,跪在她的腳下,張口接下那杯酒。
采雪忙跟著出去道:“這是我們蜜斯鳳雛。”
始知結衣裳,不如結心腸。
“鳳雛姐姐原就不喜好被人打攪,明天破格上樓船已是不易,很多人都不敢上前來打攪的。”春花道。
“你還想如何折磨他?”俞景禮玩味地看著她,從她登上樓船,他就一向看著她,看著她妖媚萬分,耍儘各種手腕,在男人堆裡進退自如,他暗自嘲笑兄長的咀嚼如此不堪,可卻又感覺這女人有點意義。
采雪低頭不語,鳳雛冷不丁指著她脖子道:“賊偷東西也就罷了,如何還咬上人了?”
夏月笑道,“冬梅這曲子唱的好,這花魁八九不離十了吧。”
林磐瞧了主仆二人一眼,漸漸退出了房間。
“花開堪折直須折,莫待花落空折枝。”夏月喃喃唸叨,“女人的光陰,像花那麼短。有的人花未開,便謝了。”
俞景禮望著她的眼神耐人尋味。
采雪吃痛,呆呆望著那人跳出船外,臨跳前對她奸笑一聲道:“冬梅,你是我的。”
說罷便閃進房間,獨自走到那人麵前,“剛問蜜斯是?”
“妾本妓家,有何不成?”夏月的笑容更加嬌媚,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狠意。
嬤嬤們亦是笑得滿臉著花,公子長,老爺短的說個不休。
采雪翻開了房門,卻見一名寶藍軟羅長袍的公子對她一笑:“多有打攪。”
成心機,不管是決計還是果然如此,她都令人印象深切。
“你放心,我不是為了本身,我明天請他來,隻是想奉告他,柳蜜斯在萬花樓。”夏月壓抑心中不快,這個男人的眼神很鋒利,像把鋒利的刀,令她有被剝光的感受。
夏月毫不思考問道:“你想如何樣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