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雛頓了頓方纔下定決計道:“采雪,自你七歲來我身邊,已經八年,我想我們已經緣儘。”
鳳雛淺含笑道:“多謝體貼,不過是氣候竄改,咳疾又犯罷了,過些光陰也就好了。”說罷翻開嵌螺鈿紅木漆盒,取出內裡的口脂,欲抹唇上。
小耗子曉得她愛好品茶,也不出聲打攪,待她放下茶盞火線才接著道:“這些日子,我見女人每天都去‘聞音台’練琴……”
鳳雛思疑問道:“你是說春花曉得你給她的脂粉內裡下了毒?”
見鳳雛心境甚好,借話問道:“女人邇來身子可好些?”
鳳雛隻微微點頭,對她道:“你不要心機太野了,隻惦記取玩,既是想去酬神,需求籌辦好祭禮,不要怠慢了纔好。”
當時小耗子在街頭混不下去,隻好到萬花樓裡當個龜奴,他平日是個油嘴滑舌的人,此時卻一句調皮話都說不出,隻感覺自慚形穢。
鳳雛又喚了一聲小耗子,小耗子方纔醒過神來,忙放下杏仁露和蘿蔔絲餅,對鳳雛奉迎說道:“剛出爐的,女人嚐嚐看。”
鳳雛一向稱病不出,金不換極不耐煩,眼下有著秋雲和夏月,若非不是因為鳳雛花魁身份,又有諸多高朋捧著,她早就發難了。
日已近午,小耗子托著金蛋買的酥餅和杏仁露,興沖沖送往鳳雛房間。
鳳雛漫不經心道:“凡事皆有代價,練琴傷指亦是常事。”
鳳雛脫掉外罩長衫,淡淡道了聲謝,又叮嚀采雪取兩貫錢給小耗子。
他有些思疑,記得昨夜鳳雛冇有客,想跟著去瞧個細心,卻又被金不換抓了差,隻得作罷。
采雪泣聲道:“我並冇想害春花,隻想對冬梅小以懲戒。”
采雪睥晲了他一眼,嗆聲道:“蜜斯連著很多天喝藥,方纔剛好些。嬤嬤這麼快就焦急了?我看萬花樓比來買賣好得很,不需求蜜斯吧?”
鳳雛淺淺一笑,“多謝你提示。”微微掩口,采雪會心端來新泡的六安瓜片。
小耗子又道:“還是不成粗心,包藏禍心的人很多,妒忌你的人又不止是萬花樓裡的人,就我們這行,不講究禮義廉恥,下三濫的手腕到處可見,就算嬤嬤故意保護你,現現在人多心雜,不免有人做些下作的事情。你看春花,在萬花樓,隻怕想起她的人都少,都會有人在她的胭脂內裡下東西,更何況是你。”
鳳雛等小耗子分開後,方纔對采雪道:“你的膽量更加大了,現在連下毒這類活動都出來了。”
小耗子忙解釋道:“不是嬤嬤的意義,是我見女人病了這麼久,擔憂大夫醫術不好,遲誤了女人病情。”
鳳雛聽他說‘聞音台’,覺得他瞧出端倪,這些日子裡,她經常藉著操琴,與杜安深夜私會。
小耗子不敢張揚,隻想暗自探查一番,好再做計算。
采雪汗涔涔跪在地上,不敢再說一言,鳳雛冷聲道:“之前是我多次放縱與你,你仗著我的名義和其他女人爭論,我憐你出身,年幼無知,又是一心為我,並未多懲罰你,但是你更加猖獗,先前栽贓冬梅,害得春花被嬤嬤責打,以後又引來江洋悍賊,幾乎害我們性命。現在你竟歹心至此,在春花的脂粉內裡下毒。”
小耗子見她麵龐懶懶,似有膩煩之意,隻得拜彆.
小耗子未敢多看,隻側著臉,偷偷瞧一眼。
鳳雛將口脂抹在唇上,細細描了兩遍,兩片紅唇抹得素淨欲滴,攬鏡自照,發笑道:“我還是分歧適這麼濃的妝,拿帕子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