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舉善見她行動木訥,身上另有股子油煙味,感覺抹了麵子,頓時大怒,叫小耗子當即換人。
桃花將銀子團在手內心,對張舉善道:“這我可不能包管,今早晨她說頭疼,估計是不會出來了。”
“去,去,彆在這裡敗大爺的興,從速下去!”張舉善不依不饒,定要將她攆走換人。
提及新人,張舉善精力一震,摟著桃花道:“明天早晨的新人到底是甚麼人?”
杜安欲接酒杯,卻被不防被桃花送進嘴裡,不覺神采微紅。桃花趁機坐到他身邊,夾起一塊魚細細撥去魚刺,送進他口中。
歸正冇人能見到鳳雛,金不換如何能讓她最金貴的搖錢樹隨便見人?
桃花眼睛骨碌一轉,笑道:“公子,明天早晨不是衝著新人來的嗎?”
桃花見他說破,曉得他是風月場裡的熟行,抿嘴笑道:“要不人家如何那麼金貴呢?哪能都像我們如許。如果大家都能隨便給點銀子都見著,那裡襯得出她花魁的身份?”
桃花嬌笑一聲,拈起一個相思梅放進張舉善嘴裡,“喲,公子,這麼快就嫌棄我們了,要看新人了。新人明天早晨不就有了嗎?”
張舉善不甘心腸攬著懷裡的女人,和他一起挪到俞景鴻旁。張舉善對懷中的女人高低其手,邊催杜安挑個女人。
“瞧你這麼猴急,放心,隻要有銀子,這新人跑不了的。”桃花撇撇嘴,掙開張舉善的度量。
月至中天,俞景鴻喝得有點恍忽,桃花勸著張舉善喝了三壺花酒,春花仍然不應時宜安坐在杜安身邊,冷靜地續杯剝蓮子,偶爾答覆兩句杜安的題目。酒熱耳酣,萬花樓醉意昏黃。
張舉善瞧著眼熱,拉扯桃花。桃花推開他的手,又笑道,“公子,你還是消消火等看新人吧。明天早晨新人,可不輸給鳳雛。”
“滾出去!”他耳邊一驚,隻見金不換掐腰站在鄰桌怒道:“你當這裡是善堂?冇銀子你出去乾甚麼?”總有人趁著主家熱烈時,渾水摸魚。被看破了,便期呐呐艾的分開。
“鳳雛是誰?”杜安聽得獵奇,張舉善嚥了口水,邪笑道:“萬花樓的花魁,你看過書裡說美人,增之一分則太長,減之一分則太短;著粉則太白,施朱則太赤;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;腰如束素,齒如含貝。鳳雛便是如許的美人,我上回有幸見她一麵,哎呀,真是魂牽夢縈啊。”
她眼睛毒,瞧出來兩人中杜安有錢,初來青樓,好哄。她端起酒杯,送到杜安嘴邊,“公子,我替春花陪個不是。”
春花感激不儘,殷勤為杜安佈菜斟酒。杜安聞著她身上的油煙味,倒感覺放心親熱,便細細打量她。
春花麵色慘白,明天如果被張舉善攆歸去,金不換定不會饒了她一頓板子。舉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,要求道:“公子……”
春花倉猝換上碎花裹裙,抿了抿嘴唇,隨便綰起一頭青絲,便出來見杜安。春花在萬花樓裡非常不惹眼,不善打扮,亦不諳風情,應酬客人木訥少言,隻會一味給客人倒酒。
小耗子忙遞了個眼神給春花,春花冷靜給張舉善倒了杯酒,怯聲道:“公子,明天不巧,萬花樓裡高朋太多,廚下忙不過來,奴家前去幫手,才弄得這身味道,肮臟了大爺,向公子陪個不是。”說罷,便將酒遞到張舉善麵前。張舉善眉頭一皺,將她手推開,“呸,在廚房裡幫傭,竟然也出來接客!是不是下次連老媽子也要出來接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