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了人,傅淵渟被抓進了牢裡,獄卒收了銀子要把他活活打死,他憑著從小練的三腳貓工夫好不輕易跑了出來,就看到收留本身的青樓走水起火,門窗從內裡被鎖死,樓裡的人不知為何一聲不吭,外頭的人也進不去,最後隻剩下殘垣斷壁和焦黑屍骨。
他正欲詰問,火線三岔道口俄然傳來急驟如雨的馬蹄聲,這蹄聲迅如雷、疾如箭,上一刻還在百步開外,下一瞬就衝到麵前!
人落地,身不決,傅淵渟使力蹬開腿上兩人,順著繩索向前爬升,眨眼欺近,從中間馬腹下滑了出去,上方擺佈兩人不及放手,竟被他生生拽下了馬,傅淵渟雙臂用力,十指鎖住兩人咽喉,但聞一聲脆響,頭頸都耷拉下來。
傅淵渟怎能不恨,如何能忘?
在飛星盟離散、宋元昭黨派毀滅以後,聽雨閣已經成為震懾朝野的嗜血貪狼,用鮮血白骨鑄成刀槍盾牌,助蕭氏掌控大靖江山,權勢虎倀早已從朝廷入侵到江湖,上至文武百官,下至武林販子,真正做到了“順者生,逆者亡”六字!
傅淵渟眼色一沉,翻身上去抓住韁繩調轉馬頭,雙腿一夾馬腹,如箭普通朝來路飛奔而去!
目睹女子屈指抓來,薛泓碧猛地今後仰倒,忍著傷腿疼痛踹向她的頭,女子下認識側首遁藏,卻不想那條腿驀地間變踢為勾,足踝纏住她脖頸往下一帶,同時薛泓碧單手一拍,借力翻起將她壓在馬背上,左手按頭,右臂從頸下橫過猛抬,隻聽“哢嚓”一聲響,那女子的腦袋軟軟垂下,死不瞑目。
“……”
薛泓碧握韁的手攥得死緊,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:“俠以武犯禁。(注)”
傅淵渟說馬上解纜,就當真不再擔擱半宿。
“我們做了十二年母子,不是十二天。”薛泓碧忍住眼中酸澀,“今後,我如何稱呼您呢?”
擺佈兩人雖驚穩定,長刀收勢橫劈,一左一右斬向傅淵渟手臂,但見那隻手掌在頭頂一拍,傅淵渟整小我又憑風而起,身材倒轉歸去,於雙刀交疊頃刻落腳踩住,隻聞一聲裂響,兩把刀竟被他生生踏斷,而那兩人竟不害怕,決然稱身撲上,死死抱住傅淵渟雙腿。
“逃出來的前一年,日子過得還不錯,我在一家青樓裡做小伴計,給那些客人端茶倒水,也給老鴇子和女人們捏肩捶腿,他們的脾氣都不算好,可也冇虐待我甚麼,叫我吃飽穿暖還能攢點錢花,一些年紀小的女人還給我糖吃。”傅淵渟深吸了一口氣,彷彿嗅聞影象裡的脂粉香,“我都想好了,今後認老鴇子做娘,好好服侍她,說不準這青樓就是我的了……可惜啊,就在那年除夕,有客人撒酒瘋掐死了給他倒酒的女人,那女人才十六歲,把我當親弟弟一樣疼,我當時腦筋一熱啥也不曉得了,比及一回神,那客人就倒在血泊裡,腦袋上血糊糊的,我手裡還抓著半隻酒瓶子。”
傅淵渟將毒丸丟下,嫌惡地擦手,道:“是聽雨閣。”
薛泓碧輕“嘶”了一口寒氣,把屍身推下了馬,右腿傷口崩裂,左腿上也新添了一道血紅抓痕,如果剛纔他有半點不對,就能被這女子扯開小腿。
傅淵渟單手攬住薛泓碧,一手勒韁,黃鬃馬收回一聲嘶鳴長嘯,在三騎人馬殺至頃刻抬腿人立,三把刀從馬前蹄下險險掠過,去勢未減,直取馬腹!
“當初你還在孃胎裡的時候,我跟你娘賭骰子贏她三把,她說把你抵給我做個義子,你如果認賬,就稱我一聲‘寄父’吧。”傅淵渟大笑,“也不必恭敬客氣,我此人最不耐煩繁文縟節,就喜好冇大冇小的龜兒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