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屋子，殷無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，冇好氣隧道：“這小兔崽子本就傷及經脈，我覺得你曉得分寸，冇想到你一張嘴全都說了，恐怕刺激他不死？”

當年飛星盟被毀，九宮傷亡慘痛，可到底冇被趕儘撲滅，非論明哲保身還是冬眠待機，少說有近四成職員藏匿無蹤。

氛圍和緩下來，殷無濟這才問道：“那小兔崽子……你是如何籌算的？”

十二年來，不但是步寒英，傅淵渟跟玉無瑕亦有一樣的猜想——當年白梨搏鬥擲金樓，以化名單大擺聽雨閣一道，讓其他九宮成員得以倖存，可那份名單不但是龐大隱患，也是這些人重新結合的關頭，一旦燒燬，九宮再無重聚能夠，白梨當真會毀掉它嗎？

“我若留下，你如何待我？”

薛泓碧昏睡了一整天，高熱終究退了。

“收你為徒，傾囊相授。”

步寒英不由得笑了，道：“讀過《周易》嗎？”

如果有人獲得了這份名單，冇把它交給聽雨閣，申明此人很能夠是九宮之一，又怎地十二年疇昔也未曾聯絡火伴？

倘若白梨冇有毀掉名單，在那靠近絕望的死路上，她能把它交給誰？

“我不明白！”

步寒英一點也不料外，唇角微揚：“現在呢？”

步寒英隻手按住薛泓碧的肩膀，眸光低垂，語氣冷酷。

“如果線索是真，申明永安帝已經完整成為蕭太後的傀儡，這條路算是堵死了，就算寒山此時歸靖，也不過是歸順蕭氏，以他們的行事風格，恐怕要我一族死絕，換了本身的親信人馬掌控此處才肯放心……假定線索是假，申明永安帝跟蕭太後嫌隙擴大，這對母子必將為了皇權明爭暗鬥，寒山如果歸靖，隻會成為權力排擠下的棋子，要麼隨波逐流，要麼粉身碎骨。”步寒英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，“說句實話，若蕭太後真有魄力，廢了永安帝自主為皇，彆說寒山，呼伐草原各族也願臣服，可從這十二年來看，她雖有效人之才卻無容人之量，有弄權之能而無掌權之德，即便蕭氏代替了殷氏，也會很快盛極而衰。”

殷無濟笑著擺了擺手，跳上潔白後背，那和尚走出屋子就腳下生風，揹著個大活人從山頂縱身躍下，不必抓握鐵索，隻在岩石上借力騰挪，幾個起落就消逝不見了。

“師父在上，請為弟子賜名！”

他這一笑，殷無濟也回過了神，眼睛驀地亮了：“但是有何風聲？”

“病還冇好，亂跑做甚麼？”

“傳聞是宮裡有人前去丞相府報信，蕭太後企圖逼宮，還帶來了永安帝的親筆密信，可這封信在過後消逝了。”

“莫非是永安帝身邊的親信叛變，替蕭氏向宋相下套？”

尹湄嚇了一跳，趕緊把人揹回屋裡，請來殷無濟看診，怎料這毫無醫者仁心的傢夥過來看了一眼，嘲笑了一聲“死不了”，便拂袖而去了。

昭昭之光，衍射四方。

暴風吼怒，寒意滲入四肢百骸，卻有一股熱氣從胸中翻湧升騰。

“對，但究竟已經奉告我們，這條路走不通。”步寒英神情冷酷，“你還記得宋相如何被緝捕下獄嗎？”

薛泓碧問道：“那些人真當我死了嗎？”

但是正如尹湄所言，他不甘心。

“咳咳咳咳——”薛泓碧本來在喝水，聽到最後幾乎嗆死，見她的眼神活像見鬼。

殷無濟皺眉：“中原的事情，你當真不管了？”

“天行健，陣勢坤，如何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