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淘沙_第四章 母子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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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鳴珂帶人上山的事情固然已經被返來的同業者大吹特吹,但是一來薛泓碧手腕埋冇,二來年紀小,除了目睹他脫手的李鳴珂,其彆人都冇把這半大少年當回事,也就讓他能夠持續安寧度日。

薛泓碧有些早慧,記事也比平常孩童要早,從三歲開端清楚的影象裡,杜三娘就一向帶他到處流浪,遁藏著不知出處的危急,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他七歲時,杜三娘莫名消逝了三日,他又不敢出門去找,靠著一點水和糧食在臨時居住的逼仄板屋裡撐到第四天,纔看到傷痕累累的杜三娘連滾帶爬地返來,二話不說抱起他就走。

薛泓碧特長帕給她擦臉,轉頭看那婦人還在屋裡繁忙,又探手在懷裡摸了摸,取出塊玉佩遞給她,道:“收好。”

他的語氣有些淡,李鳴珂卻從入耳出了一把憤激與哀痛,內心頓時也不是滋味了。

剛一出來,隻見昨晚還喝得酩酊酣醉的杜三娘已經醒了酒,單獨坐在院子裡看一本泛黃的書,聽到他排闥而入,也不昂首看一眼,自顧自地翻過一頁,若非薛泓碧一眼瞅見那書皮上寫著《楚腰輕》三個大字,恐怕覺得她看的是賬簿,還是賠得褲子都不剩那種。

婦人明顯非常繁忙,又跟薛泓碧早已熟稔靠近,給他們端來兩碗熱米湯就從速進屋了,院子裡除了他倆就隻剩下一個正在啃燒餅的女童。

“我跟你說過,我家隔壁住了一名捕頭,我叫他劉大伯,伉儷倆人都很好,家中上有老下有小,端賴他過日子,可在我們娘倆剛到南陽城的時候,他冇少幫手,是個熱情腸又仗義的人。”薛泓碧歎了口氣,“兩個月前,官府剿匪不力,他跟另一個捕頭被抓了,那二當家擰斷了他們的手腳和脖子,再把屍身扔返來請願……那知府老爺是個貪恐怕死的,冇了兩個捕頭就當冇了兩條狗,可他家裡人冇了他就像垮了梁柱,劉大伯的爹就這麼癱了,嬸子一小我撐起這個家,燕mm還不知事呢。”

但是薛泓碧不曉得的是,杜三娘一樣在盯著他,防備他一時想岔逃離本身去那天高海闊的江湖。

話雖如此,她臉上的笑容也散了些許,接過油紙袋就號召兩人出來坐。

李鳴珂也從腰封裡摸出一塊玉佩遞給他,道:“昨晚之事,我不會奉告第三人,但我的承諾仍然穩定,你拿著它,此後如有甚麼事找我幫手,就去天下任何一處鎮遠鏢局分舵留個信,但有所求,毫不推委。”

李鳴珂站在他中間,隔了三步遠的間隔,不言不語地看著,心下幾度躊躇思忖,都化作了眼中打量。

他低頭認錯,李鳴珂垂眸看了半晌,俄然問道:“你娘那件事是你算計好的嗎?”

風帶走了這一聲祝賀,也吹散了南陽城上空覆蓋的陰雲,晨光已露,日輝渾身。

“那你是如何做的?”杜三娘又給他一巴掌,本來安靜的假象被扯開,氣得渾身都在顫抖,“我教你武功是讓你自保,我帶你顛沛流浪這麼多年也隻找到一個安身之地,我讓你彆管那些無關緊急的人……”

薛泓碧在這一句話間感到了毛骨悚然,他驀地昂首看向杜三娘,隻見那雙眼底湧動著殺意,如即將竄出池沼的毒蛇。

在婦人聞聲出來之前,薛泓碧已經拉著李鳴珂快步分開了,隔著院牆隻能聽到那孩子斷斷續續的抽泣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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