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衍在寒山這五年不說是避世,也跟旁人少有交集,尹湄每年都會抽暇來看望他,兩人相處親如姐弟,又恰到好處地拿捏著分寸,他不過問尹湄在外做甚麼,尹湄對他無所求,是故此次驀地收到了尹湄的加急來信,昭衍心中“格登”一下,還覺得她出了甚麼事,幸而信上雖不報喜也不報憂,隻是請他繞路南下,往東海府泗水州的梅縣走一趟。
但是,昭衍不過是初出江湖的知名小卒,還殺了弱水宮門人,駱冰雁憑甚麼信賴他?
昭衍想了想,當真道:“硬不硬這類題目,不是由牙口決定的。”
哪怕凶手拿著長劍,如果駱冰雁冇靠近水池邊,劍鋒也不敷以到達她身周兩尺。
且說仲春十一那日,昭衍清算好行囊,拜彆了步寒英與寒山世人,單獨下山返回雁北關,藉著幫手擒拿朱秀禾一事,輕鬆被邊關蓋印放行,本來籌辦搭上商隊便車儘快趕去中州,冇想到驛站及時送來了一封信,竟是好久不見的尹湄。
這青衣男人果然非常謹慎。
他避過了這一掌,也就落空了救下葉惜惜的最後機遇,眼睜睜看著劍鋒劃過頸側,剛纔還斑斕新鮮的女子眨眼便斷氣身亡。
昭衍至今想來還感覺不成思議。
那就隻能是後者了。
昭衍夜闖此地兩回,不說見過了弱水宮統統門人,也看了個七七八八,從不曉得山莊裡另有這號人物。
昭衍落在他們前麵,從羨魚山莊一起跟到了暗門閭左,葉惜惜明顯是氣急了,她底子不想回堆棧被人七嘴八舌地勸說,提劍闖進這下九流之地清算那些地痞地痞,救出了好幾名被拐婦孺,動手一次比一次重,把江魚也激起了火氣,合法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,從巷子裡傳出女子的哭喊聲,兩人立即閉嘴,拔出兵器趕了疇昔。
溫泉裡白霧嫋嫋,隱有天光從石壁裂縫間漏下,昭衍冇帶火摺子,從懷裡取出一顆夜明珠,藉著這點光細細檢察,果然冇看到劍痕掌印一類打鬥過的陳跡,駱冰雁當時留下的衣物還掛在樹杈上,她慣用的金珠白練就在衣物最上麵,如果碰到甚麼變故,探手可得。
他這笑容有些露骨,凡是男人看了,冇有不明白此中深意的。
這人間最浪漫的事情,莫過於美人見猶憐,花前月下夜。
肯定了這點,昭衍用心留下姓名,然後趕去了羨魚山莊。
若為前者,地上或石壁被騙有血跡殘留,昭衍細心看過了裂縫,一無所獲。
一腳蹬上青竹,轉刹時身輕如燕連踏七步,堪堪避開身先人逼命一掌,小臂粗的竹子頓時爆裂開來,紛飛碎屑天女散花般向四周八方擊去,昭衍人在半空無處借力,猛地抽出背後羅傘,傘麵撐開扭轉如輪,竹片打在上頭收回連續串“叮叮”聲,他順勢旋身落地,一個掃堂腿攻向仇敵下盤,眨眼間拳腳互搏數個回合,昭衍下認識地側過甚,一把匕首破袖而出,幾乎割破了他的臉,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幽綠,明顯淬了毒。
昭衍道:“鄙人恰是鄙人,兄台有何指教?”
青衣男人俄然道:“我傳聞過,你叫昭衍,來梅縣還不到三天,來源不明,師承不知,甫一踏入此地就替望舒門弟子出頭,殺了弱水宮八個門人,還給弱水宮主駱冰雁送了一封索命信。”
昭衍正要返回水池邊,俄然聽到一道微不成聞的腳步聲,當即側身遁藏,豎起右臂擋下背後襲來的一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