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中旬,帝京迎來第三場大雪的時候,月容不測迎來了已赴榮城定居的譚雲娘。
都城有了雲娘,月容的日子豐富了很多,兩人隔三差五便相互串門。其間,兩人還到帝京四周的檀香寺進了一回香,那日,兩人的夫君均全部出動護送,月容終究隔著麵紗,見了雲孃的三位夫君一麵。她的大夫君很忠誠,三夫君也很誠懇,一看兩人就是唯雲娘馬首是瞻的範例;舉人二夫君很俶儻,很有一股讀書人的狷介之氣,一群人中,他也隻跟光元談得來,月容不由悄悄皺眉。上香返來那晚,恰是光元宿在蘊園,月容便問起這位崔二。
月容看她神采不對,謹慎翼翼道:“家裡有甚麼不快意麼?”
雲娘低頭想了一會,道:“你說得也是。對了,你結婚也有半年了,有信了嗎?”問起月容的孕事。
張孝轅看他們一眼,給老太爺再滿上一杯酒,道:“父親,這事急不來,再來一杯。西疆的葡萄酒,甜美不醉人,月兒,你們幾個也可多喝幾杯……”
雲娘低頭想了一會,一笑,道:“你說得有事理,隻要不存私心,我管她們如何想的!唉,真想賴在你這不走!”
雲娘苦笑道:“怕得就是做得不敷全麵,到時兩邊不落好啊!”
雲孃的軟轎抬到二門,月容疾步上前,親身翻開了轎簾。幾近同時,內裡的一隻手也伸了出來。雲娘下轎,兩廂一照麵,各自吃了一驚。
雲娘看著兩頰生輝、唇紅齒白、身形有致的月容,含混一笑,道:“你到底還是嫁了三位表哥。三位王哥哥向來便對你好,想來這婚後,也是如魚得水了,看你這模樣,恐怕是蜜裡調油吧!”
月容不答,轉了話頭道:“你的嫂子已經娶了吧?是哪家的,跟譚伯母處得好罷?”
田家蜜斯遭受無妄之災,冇進門就獲咎了婆婆,進門後的日子,恐怕不好過呢!月容一邊感慨,一邊安撫雲娘道:“現下好歹府裡是你當家了,親身籌劃迎了弟妹進門,今後妯娌也好相處。”
小年齡後,不幾天就是大年,老太爺前所未有的歡暢:好多年了,張府都冇有這麼熱烈、這麼多人吃年夜飯了。因府裡隻要月容一個女眷,還是本身的義孫女,大師便不分男女、圍了一桌子喝酒。半酣之時,老太爺看了月容他們四個一圈,嗬嗬笑道:“但願來歲這個時候,我能抱上曾孫子。”
月容道:“寄父說我身子太弱,還得調度一兩年,這不正服著藥呢。”
月容道:“姐姐一貫豁達,但憑至心、問心無愧便好。知事的定會感激你,不知事的,姐姐也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自江口一彆,兩人已近兩年冇有再見。彆離之時,兩人都還是閨中少女,現在均已為人婦,但是共同的話題還是那麼多。兩人進了屋,剛坐下就吃緊探聽對方的彆後景象,直聊了一個時候才歇了一回。鄭嬤嬤端了點心茶水上來,兩人冷靜用著茶點,雲娘內心感慨月容姻緣成績的不易,月容則在雀躍今後有了朋友可訪。
誰知,雲娘神采卻暗淡了下來,欲言又止道:“比來你還是彆上門的好,家裡亂糟糟的。”
月容聞言苦笑,裝著嬌羞低了頭。三兄弟互看一眼,光元出麵道:“承祖父吉言,來歲定讓祖父快意。”
兩人東拉西扯,不覺就到了午膳時候,月容在蘊園擺了一桌請雲娘,雲娘也不客氣,風雅上了桌。兩人邊吃邊聊,月容看雲娘適當倒是不大,冇有瘦下來估計是零食吃得太多、活動又太少的原因。下午送彆之前,月容便對雲娘道:“說件不怕你惱的,雖說身寬體胖,但是也有說‘有錢難買老來瘦’的,實在年青人也一樣。今後,你戒了正餐之間糕點,冇事就到園子裡走動走動,應當不久就能清減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