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四老爺還想留下來探聽一下男人的身份,也好備厚禮相贈。但看男人場麵極大,錦衣衛們明顯以他為尊,剛纔在吊腳樓擔負批示的喬恒山唯唯諾諾跟在他身邊,比羊羔還誠懇,可見此人固然隻著淺顯衛士的袍服,實在職位高貴,並且光看他威武不凡的邊幅和沉穩舉止就知他身份不普通,聽口音是北直隸人。不敢上趕著套友情,找了個侍從模樣的人謝了又謝,費儘口舌才得知剛纔阿誰救起傅雲英的男人姓霍。
她展開眼睛,看到一雙幽黑的眸子,沙啞著道:“二哥。”
船下有人等著他。
傅雲章雙眉略皺,眼瞳明如清澈山澗,泛著泠泠寒意,唇邊卻扯起一絲淺笑,柔聲道:“好了,冇事了。”
他們東躲西藏四年多,好幾次和朝廷虎倀擦肩而過,數次九死平生,幸運出險,本覺得這一次也能安然無恙,冇想到幾個月的周到打算,不但冇能矇騙錦衣衛,反而被對方一網打儘。
芳歲奉告她快到黃州縣了,昨晚錦衣衛在渡口抓了很多人,除了他們家的船,其他幾條船也有人被帶走,傅四老爺怕夜長夢多,獲得錦衣衛的準予後,立即出發,半個時候後就能到家。
有人抱起她,枯燥的手指輕撫她的髮鬢,摸到潮濕冰冷的江水,緩慢收了歸去,叮嚀身後的家仆快去籌辦熱水湯藥。
燈籠高懸,他站在燈下,光芒傾灑而下,半張麵孔融入暗影當中,隻能看到線條流利而緊繃的下頜,看不清神情,聞言淡淡道:“順手罷了,請便。”
力士提起男人的衣領,推搡他出去,口中道:“行了,人你親眼看到了,我們大人說話算話,承諾你救人,就必然會救人。你給我誠懇點。”
遊到一條劃子前,船上提著燈的人看到二人,趕緊撇動手裡防風的燈籠,俯身拉男人上船,欣喜道:“大人,您找到人了!”
潘遠興嘴角微微勾起,不自發挺直脊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