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價春季,田裡要收穀子,鋪子裡要預備過年的新奇貨色,還要跑官,隻把竇家三兄弟忙的腳打後腦勺。竇宏朗連早餐都不得好生吃,隨便拿了個饅頭,就邊走邊吃,一徑往外頭去了。
竇宏朗笑道:“活路就那幾條,給了你,人家吃甚麼?要不如何大家都想往上爬呢。”
管平波道:“阿爺說要依動手搖縫紉機開個裁縫鋪子,我便把圖紙細細理了一遍。我之前做的阿誰不大好,且留在家中自用吧。我又畫了個全鐵的,纔好說開鋪子做買賣。”
是以,統治階層一定但願縫紉機紡織機麵世,因為從沉重的勞動中擺脫出來的人們,或許就有了思慮的餘暇。起碼管平波宿世裡熟諳的明朝就是如此,在她看來,陳朝亦差不離。這幫統治階層的天真與西方的自在經濟學派神似。自發得天下皆按他們的法則而活,他們指哪,天下人便走向哪邊。當真好笑,被層層壓迫的婦人尚可使挾子令夫的小戰略,何況萬千群眾與國度?
管平波見練竹不歡暢的模樣,曉得她不想提此事,便不接茬,儘管催飯。珊瑚忙擺了飯來,桌上有一道白辣子炒臘豬耳,替管平波挾了兩筷子,和緩藹氛的道:“前日做了一碟子,你隻嚷不敷吃,本日嬸嬸特叮嚀了廚下,叫多做些,儘夠你吃的了。”
雪雁忍不住道:“你還敢更調皮一些麼?”
竇遜敏訝然:“嫂嫂竟還通算學?”
管平波挑眉:“如何?不信我的手腕?”
管平波無法的道:“島上的木工那裡另有工夫忙這個,明日小洗衣機就完工了。且得往城裡尋匠人去。”
竇家的女眷,通隻要肖金桃與張明蕙兩個管家的日日繁忙。管平波一肚子小機器,就是不想倒出來,更閒的發慌了。因而便夙起練習,上半晌讀書識字,下半晌就跑去正院挑釁竇向東的長隨――自從上回族長家的女眷來家裡鬨了一回,竇向東總留了幾個會武的看家。管平波曉得後,得閒了便去招惹他們。他們也曉得管平波技藝不俗,相互參議著,都進步緩慢。
管平波心道:遲早姐姐弄出產業化燒炭,讓你曉得甚麼叫可勁兒燒,不差錢!
竇宏朗笑道:“你倒會順杆子爬,曉得找阿爺。我夙起雖是逗你耍,亦是實話。撤除那賣力量賣技術的小本運營,凡是取巧的,背麵冇人,再做不成的。觸怒了人,或一把火把你的鋪子燒了,或把你的寶貝搶了,這還算輕的,不過丟了些財帛。更有甚者,打通官家,隨便誣告你一個罪名,人財兩失。你們那裡曉得外頭的民氣都壞,都當家裡似的個個縱著你呢。”
竇宏朗道:“前日還為茶葉殺起來呢,就算是竇家本錢,也少不得給街上的閒漢幾個茶錢。要不如何說一個女人守了寡,就叫孀婦賦閒呢。在外討謀生,光你們女人能做甚麼?阿爺也是耐煩,替你們接了去,權當給你們添脂粉錢了。你們兩個休自認功績,待能分錢那日,還得設一小宴,請了妯娌吃酒,才叫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