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竹道:“得虧了她一身工夫,昨日我纔沒吃大虧。她短長歸短長,不招惹她,她是非常和藹的。媽同她處久了就曉得了。”
管平波走至床邊,笑道:“非要我打水不成?”
竇宏朗道:“那又何妨?我本日得閒,我帶你們去就完了。”
那廂,竇向東對親信使了個眼色,七八個虎背熊腰的人撲上來就把男的綁了。管平波見有人主持,忙忙的來瞧練竹。竇宏朗也趕了來,聽聞是小產了,心中一抽,眼淚落個不住。咬牙切齒的對管平波道:“哪個打的?”
雪雁也抬高聲音道:“我如何傳聞是三嬸比候嬸嬸更浪的起來?”
肖金桃扔了個荷包疇昔:“給你些零費錢,過兩日蓮子收潔淨了,你姐姐又病著,我看你餓的撓牆去。”
管平波居高臨下的道:“我是粗人,休一日在我麵前說八百句酸話。此為警告,再有下次,我把你往那石頭上砸!你不信能夠嚐嚐!”
現在管平波已辯白出來,但凡是要跑的,都不是自家人。趁人不重視,抓起一把沙子揮了疇昔,接著一套殺狼連招,甚麼撩陰插眼,逮甚麼用甚麼,打的七八個男人哀嚎一片,隻把自家的仆人嚇的個個夾緊了褲襠。奶奶當真後繼有人!
肖金桃麵前一黑,她兒子本就子息薄弱,聞得此言,痛的五臟六腑都攪做了一團。心中恨意滋長,斷喝一聲:“去請大夫!”又對張明蕙道,“你看著她!”說著,拉著管平波就往疆場裡拖。
練奶奶道:“明天可見地了。嚷著不要生孩子,怕疼呢。”
來看診的大夫隻覺一股寒意從尾椎竄起,媽的!巴州的婆娘越來越凶悍了!
管平波問:“要打死嗎?”入室擄掠罪,在此時的天下觀裡,真的就是打死無怨的。管平波並不嗜殛斃,但一地有一地的法則。以竇家的富有,若主家不敷狠戾,保管強盜日日上門。所謂打的一拳開,免得百拳來。本家算甚麼?她莫非不是被親奶奶親伯父賣的?為了搶她家屋子,連親兄弟的喪事都不答應辦完。禮義廉恥隻寫在士大夫的書裡,在底層,叢林法例是儲存的全數!這纔是“禮不下庶人”的真正含義。
雪雁給了管平波一個白眼:“我今晚睡塌上。”
向來打鬥,軟的怕硬的,硬的怕不要命的。族長奶奶請來的人,不是自家的潑婦,就是平常的仆人打行,常日裡欺負個百姓女眷還可,趕上硬點子,自家就先軟了。何況肖金桃帶的人又不是吃閒飯的,管平波進門之前,尚且不分勝負,現在添了強援,又被陰狠招式撂下了幾個,更不如了。一行人不管男女,都嚇的直顫。
話音未落,竇宏朗把人抱個滿懷,一吻落下,手已利落的拆管平波的衣帶了,親吻的間歇,口中還安撫道:“彆慌,聽我的話就是。”
肖金桃也嚇了一跳,竇家是巴州大戶,與官宦來往頗多,官家做派見地的很多,不知管平波這野人那裡跑出世家端方來,忙笑道:“你又看了哪齣戲?我們家可冇有這些端方。哪個敢跟太爺們家中比呢?冇得折了福壽。你坐下用飯吧。”又對練奶奶道,“我們家這個,一團孩子氣,親家母見笑了。”
那丫頭急的跳腳:“都進城裡的鋪子去了,本日休沐,街上人來人往,正打發人尋!”
管平波嘲笑:“誰敢跑嚐嚐?”她宿世多年在叢林與毒販近身鬥爭,數次存亡一線,即便荒廢十幾年,乾不過竇向東的親信也就罷了,若連這幾個下盤踏實的軟腳蟹都乾不過,趁早抹脖子吊頸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