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明蕙快步走到跟前,按住練竹道:“彆起來,你起來我們可就走了。就是怕你費心,不敢來瞧你。本日傳聞親家母要家去,想著你大安了,纔來看看。見你氣色好了很多,我也放心了。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見你。”說著,就用帕子試淚。
張明蕙道:“我們悄悄的,切莫張揚。不然叫旁人家聽了我們二千兩就捐官,程知州如何好做人?再則式微地的買賣,都是靠不住的。我們都彆作聲。真要成了,對外一徑說是八千兩一個,可記著了?”
練竹與賀蘭槐紛繁應了,然喜意如何都袒護不住。做了官並非隻要浮名,哪怕是捐官,立即多了一層護身符。比方那日闖出去的強盜,竇家不是官,也就是個私闖民宅;倘或竇家是官,倘或他們又傷了人,一個不好,此案便可中轉天聽。再有,流水的官員,鐵打的鄉紳,然便是地頭蛇,也怕知州知府作弄,披了一身官皮,便與當官的是一夥,很多事更好商討。實缺官當然看不起捐官,卻也隻要實缺官看不起,比不得尖尖的人家,比多數人強到天涯去了。
練竹道:“偏生洪讓是吏部尚書的內侄子!”
世人裡有功德的就問:“那我現在拿了被子來嚐嚐?”
張明蕙道:“卻又來,捐官是冇有誥命的,隻要個浮名頭,買賣場上好來往。今後我們妯娌裡頭,隻怕唯有三弟妹能撈一個了。”
那嫂子滿臉不信:“洗的潔淨?”
練竹道:“也有改的,也有叫順口不改的。如果那幾代為官的人家,端方甚嚴;平常的麼,看小我表情。隻是做了官,便可蓄養奴婢,今後買人,不必假托養子養女,並地盤能夠免稅。再多我也不曉得了,都是我老嗲嗲那會子的事,我還冇生,他就冇了。待老奶奶歸天,家裡就更不曉得了。”
竇宏朗道:“偏到你屋裡,如何?”
雪雁:“……”
肖金桃是看不懂圖紙的,然管平波有縫紉機在前,再弄個甚麼洗衣機也不奇特。看她眉飛色舞,內心喜好的不要不要的。這是她家的媳婦,識文斷字、技藝不凡,還會做東西,如何就這麼聰明呢?上回那縫紉機,連知州太太都轟動了,聞得是竇家人做的,吃酒的時候很讚了一回。那日她雖敬陪末坐,臉上實在有光。故對管平波是如何看如何紮眼。
肖金桃跟著看了一眼,笑道:“濃眉大眼,算不得頂都雅,也不差了。你怎地那般抉剔?”
管平波也不放心竇良才的技術,利落的承諾了。至此,她每日夙起和下午都來瞧一瞧,趁便嚐嚐各種零件的矯捷度。主佈局是木質,然連接佈局還得金屬,又跑鐵鋪,又要鐵鋪與木工共同,直折騰了十來天,才把東西做好。
張明蕙與賀蘭槐兩個有親生兒子的就簡樸多了,拿著四周聽來的閒話侃了一回,至下午,各自散了。
練竹一聽就明白了,笑道:“你個白癡,我們兩個的男人,不怕你笑話,皆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,不費錢捐官,莫非指著他考功名?你男人已中了童生,此時跑去捐官,反倒斷了他出息。捐來的官那裡比的上兩榜進士光榮?到時候我們島上,豎起旗杆,建起牌坊,能有好幾百年的麵子呢!”
管平波點頭應了,又遵循肖金桃的唆使去找族中一個叫竇良才的人,說他好一手木工活計,最妙是就在島上,非常便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