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奶奶忙道:“本日來不但為走,另有件事求姑爺。”
饒是練竹心境不佳,也差點被管平波逗笑了,笑罵一句道:“你從那裡淘騰了《品德經》來讀?你纔多大,就能讀懂阿誰了。你非要讀男人的書,端莊讀四書去,那上頭纔是事理。這些書,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吧。”
相互酬酢過幾句,複又落座。竇遜敏腹中暗歎管平波竟是女子,雖竇家不甚講究男女大防,到底不如同為男人來的便當。他長年在外讀書,唯有過年來家,開春了又要走,能請教的時候未幾,便開門見山的道:“聞得嫂嫂不獨做了洗衣機,之前竟做了更可貴的縫紉機,不知嬸嬸如何想到的呢?”
管平波眼睛一亮,對啊!竇家是行船的人家,造船業可不就是工科,彆的冇有,東西一準有近似的。立即從椅子上跳起,提起裙子就往正院裡跑,預備尋肖金桃找東西。
貝殼笑嘻嘻的道:“怕是城中哪個花娘寫在帕子上的吧,叔叔你可露陷了。”
次日一早,竇宏朗醒來時,管平波都在外熬煉返來了,見了他就笑嘻嘻的問好,半點羞惱都無。竇宏朗又覺好笑,都說貧民的孩子早當家,這孩子竟是一向長不大。
肖金桃的棍法也算有點看頭,倒是離端莊搏鬥有些悠遠。嚕囌行動太多,舞起來都雅能唬人,打起來就不大頂用。若非如此,那日與人打鬥,不至於叫兒媳婦虧損。乃至於每上場一回,就被管平波打輸一回,較量了半個月,肖金桃完整佩服,再分歧管平波耍了。言語間卻與她更靠近,引的妯娌們隻好感喟。管平波這等硬工夫,真不是凡人能比的,隻能算她命好,恰就入了孃家開鏢局的婆婆的眼,旁人妒忌也無用。
時價春季,田裡要收穀子,鋪子裡要預備過年的新奇貨色,還要跑官,隻把竇家三兄弟忙的腳打後腦勺。竇宏朗連早餐都不得好生吃,隨便拿了個饅頭,就邊走邊吃,一徑往外頭去了。
肖金桃笑罵道:“你一準冇乾功德,彆拆了屋子,叫人告到我跟前,我但是要使家法的。”
雪雁聽的一頭霧水:“甚麼工匠?”
管平波道:“我要尺子圓規量角器,家裡隻怕冇有,不到手動做?”阿彌陀佛,幸虧她是工科生,在鄉間餬口又艱钜,想方設法的贏利填肚子,根基功倒是冇丟下。當年她的兔子籠就做的極精美,兔子被人搶了,她隻好把籠子挑去集市上賣了換錢,才把賒小兔子的賬還上。實在就她的技術,若在個法製健全的承平期間,再如何著也不至於淪落到給人做妾。當代的殘暴就在於,不是勤奮聰明便可致富。托天生個女孩子,當真是冇有個好爹,再大的本領也無用。非獲得了竇家,纔有但願一展長才,才氣想將來、想出息。
還真是!竇宏朗被一語叫破,死不承認:“胡說甚麼?前日聽三弟唸了兩句,有些意義,便記著了。”又笑向練奶奶道,“嶽母本日來逛逛?那敢情好,我邇來忙的冇工夫看管家裡,勞您老看著些。”
管平波笑道:“都穿在裡頭,誰看呀。”
練奶奶拍著女兒的手道:“還是你明白。”
練竹聽著母親的胡塗話,更加氣悶。心道:怪道練家式微到本日的模樣,連拉一個打一個的把戲都不懂,還要指導江山。她為甚麼不寵著管平波?莫非她還寵著胡三娘?便是管平波日子長了也學著目中無人,她有的是水靈丫頭。耗到自家生了兒子,或抱了丫頭的兒子,真當她不敢學張明蕙撒潑!巴州潑婦當是談笑的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