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都是喪事，妯娌三個皆興頭起來。賀蘭槐又問：“此事甚麼時候能有準話？”

張明蕙噯了一聲道：“休說你了，連我也不知。就來望了一會子，連飯也不吃。我得了信忙忙趕疇昔存候，人竟家去了。”

管平波側身避過禮後，方笑道：“做著耍的，難為能入叔叔①的眼。”

本文有防盜, 全訂冇法瀏覽請撥4008705552　　練奶奶被親閨女一句堵的差點提不上氣, 竇宏朗對嶽母不過麵子情，見練竹已不消臥床，隻需再靜養, 便道：“辛苦嶽母累了半個月，小婿實在過意不去。”又叮嚀珊瑚給嶽母裁幾個尺頭，又叫貝殼去取前日得的兩個八錢重的銀鐲子，拿來送嶽母。

晚間，竇宏朗返來，就被練竹喊進了屋內，屏退丫頭，悄悄把從張明蕙處得的動靜說了一遍，隻隱去本身的謹慎思不談。竇宏朗亦低聲道：“還做不得準，邇來我回家晚，都是跑此事。”

賀蘭槐笑道：“她白來瞧我，見我無事，惦記取家裡就回了，倒叫大嫂白跑了一趟。”

張明蕙快步走到跟前，按住練竹道：“彆起來，你起來我們可就走了。就是怕你費心，不敢來瞧你。本日傳聞親家母要家去，想著你大安了，纔來看看。見你氣色好了很多，我也放心了。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見你。”說著，就用帕子試淚。

練竹見丈夫比本身還明白，完整放下心來。遂拐了個話題道：“天晚了，我不好留你。你去彆處歇著吧。”

賀蘭槐忙問：“但是隻準捐兩個？或是家裡短了銀錢？”

張明蕙道：“要不說當官的麵子呢？那誥命的珠冠，憑你再有錢，也不敢戴的。隻好做些個鳳簪打打擦邊球。”又笑推賀蘭槐，“你家去叫三弟頭吊頸錐刺股，到則雅出嫁那日，便可穿端莊鳳冠霞帔，那纔是幾世的麵子。”

張明蕙道：“不做準麼。你道是甚麼？我們冇叫那家子占了便宜，躲在背麵的洪讓也冇撈著好處。背後裡使絆子，說我們家擅殺良民，卻被程知州采納，道是強盜入宅，殺了不違律令。兩個當官的吵的天昏地暗，官司打到知府那處。知府也是同知州普通的說法，哪有家裡進了賊，還不叫人反擊的？故把那洪讓臊的個灰頭土臉。程知州一歡暢，就與我們家指了條門路。道是隻要兩千銀子，便可捐個官做。雖是虛職，倒是官家了。原是看著我們家乃本地王謝，又係養護了很多年銀針，不然低於八千兩不讓捐哩。阿爺想著他年紀大了，捐官白搭銀錢，不若騰挪出四千兩，替我們家阿誰與二弟一人捐一個。”

竇宏朗道：“偏到你屋裡，如何？”

練竹噗嗤笑道：“既是喪事，為何悄悄的？”

練竹與賀蘭槐紛繁應了，然喜意如何都袒護不住。做了官並非隻要浮名，哪怕是捐官，立即多了一層護身符。比方那日闖出去的強盜，竇家不是官，也就是個私闖民宅；倘或竇家是官，倘或他們又傷了人，一個不好，此案便可中轉天聽。再有，流水的官員，鐵打的鄉紳，然便是地頭蛇，也怕知州知府作弄，披了一身官皮，便與當官的是一夥，很多事更好商討。實缺官當然看不起捐官，卻也隻要實缺官看不起，比不得尖尖的人家，比多數人強到天涯去了。

賀蘭槐又獵奇的問練竹：“我聽聞他們當官的人家，家裡人輩分高。待此事落地，我們家是不是要改稱呼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