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語說的管平波也笑了，元宵日日捱打，從不敢有一句抱怨，便是因為回到家中，比在她手裡難過的多。都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，叫遣送回家，隻怕當天夜裡就要被爹媽打斷腿。

肖金桃嫁入竇家幾十年，竇家又有茶樹，少不得與官宦打交道，故她能夠講一點不鹹不淡的官話，到張明蕙就不可了，往下練竹賀蘭槐更是出了巴州，就是啞巴聾子。想著家業，肖金桃非常附和丈夫的決定，遂笑對兒媳們道：“並不是很難，你們漸漸學著，也不消說的似都城中普通，將來能與太太們閒話便可。太太們亦是五湖四海而來，一定就說的比我們強。”

管平波心中頃刻墮入了糾結。想成績一番奇蹟，天時天時人和缺一不成。陳朝失道，天時已足。可天時與人和她卻到處掉隊於人。她麵前有個竇向東，廣寬的邊境上，還不知有多少人做著春秋大夢。“貴爵將相寧有種乎”早刻進了骨髓，無數人盼著“天子輪番做，來歲到我家”。後發製人是事理，可她的堆集，真的遠遜竇向東。莫非她這一輩子，竟是來做權臣的？有點不心甘呐！揉了揉額頭，管平波愁悶的想，出身太差了！公然還是富二代比較輕易有成績。

管平波點點頭，也不細問，與陸觀頤同寶珠一齊來到正院。當古人丁漸多，一桌子是坐不開的。乾脆分了好幾桌。女眷上席有肖金桃、張明蕙並一個眼熟的婦人，想便是所謂的先生了。

寶珠笑道：“好叫奶奶曉得，老太爺請了幾個先生來家，請諸位去見禮。”

陸觀頤心中不忍，道：“豈不是日日捱打？”

管平波：“……”我勒個去，這不就是淺顯話麼！？固然調子略微有些分歧，但她每一個字都聽的懂啊！合著她要穿到都城，便可冒充神童了……

陸觀頤岔開話題道：“方纔那位叫元宵的女人，常常出錯麼？”

話畢，那位史先生，名喚史柔的站起來衝世人福了福身道：“奴見過老太太，太太並奶奶女人們。要讓奴說，這官話啊，不過是多聽多說。我們本來在故鄉度日，也是除了巴州話，彆的一個字都不會。到了京中做買賣，幾個月就精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