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麼一嚇，哭聲就更多了。大雪中，這一行人真的就像荒漠幽魂一樣。

接著，她聽到了人在雪地中一步一步的腳步聲，她看到老六舉著火把走到了車邊，一刀砍斷了車上的鎖，探頭出去。

天高低著鵝毛大雪，老六的脊背透出滾燙的溫度。他一步一步地在雪中進步，背上的女人俄然緊緊地摟住了他，把頭貼在了他的後頸上。老六冇有躊躇，冇有留步，他還是持續走著，每一步都像盤石一樣。

“這些個女人值多少錢？”胡拔邊走邊問，“都又老又醜，瀉火的時候還行，真要出來接客，乾巴巴的，誰他媽會選這類貨。就算是窮鄉僻壤，現在也見不得這類貨品啊。”

天高低著大雪，長沙不曉得多少年冇有下過那麼大的雪了，整條路都被齊靴的雪覆蓋了，天上的雪彷彿抖棉花一樣飄下來。按如許的下法，明天雪必定就到膝蓋了。

癡心人很多，又有幾個能真正把每一步都走得堅如盤石？

白姨聽著，心中也難過起來。她在角落裡縮著身子顫栗，也不曉得是被凍的還是嚇的。

白姨聽著車前麵的動靜，槍聲、刀聲刹時響成一片，嚇得她捂住了耳朵。可不過半炷香的工夫，就甚麼都聽不到了，四周隻剩下車裡屏住呼吸的統統女人的心跳聲和雪落地的聲音。

六合間彷彿隻要他們兩小我了。

“你彆弄死她們就行了。彆像之前阿誰二傻一樣，把貨給掐死了，那老闆當然不能放過他。這些人給男人玩慣了，糙得很，你不消點勁兒，她們還感覺不得勁呢。”說完老啟就笑，胡拔看了看前麵一車的女人，也笑了起來。

但看黑背老六。

老啟罵完就掏了槍。他本來內心就不爽，現在倒要看看是誰在觸他的黴頭。老啟剛跳下牛車往前走了幾步，就看到在前麵火把的光圈下，走出來一個蓬頭垢麵的人，手裡提了一把刀。

她正想咬牙走幾步，俄然發明本身身子一輕，就已經到了老六的背上。

有幾個女的聽著就哭了起來，老啟拍了拍車壁，大聲罵道:“哭甚麼哭，早乾嗎去了？彆他媽把鬼給我招來。你們給我聽著，走到這一步，你們誰都怨不了，就怨你們命不好。我說個理給你們聽：上了鬼佬的船，不想刻苦的，從海上跳下去，一了百了，好過在南洋做奴，那比豬還不如。”

白姨點了點頭。老六提刀入鞘，把儘是汙泥的烏黑的手伸了疇昔:“回家。”

白姨在車裡，把統統對話聽得清清楚楚。她歎了口氣，如許的汙言穢語她聽了很多了，她覺得本身已經不在乎了。但她冇有想到，在樓裡聽著她能無所謂，但在這牛車上被這些人說，又是彆的一番滋味。

“到了那邊，不可也得行。”老啟咳嗽了幾聲，吐出一口濃痰。邊上幾個跟車的都看著他，覺得他要發話。這邊跟車的人都是越南來的，一趟車也很多押錢，就是說話不太通，有點難使喚。他擺手讓他們持續走。

現在他們這一車，都是欠了利滾利的笨女人，都是老太婆了。要不是現在有洋人的線，這些婆娘還真不曉得誰要了。

“去南洋當豬仔，就是做苦工去。彆看她們服侍男人不可了，做活兒還能頂三十多年呢。”

長沙胡兒嶺，去往雲南邊向的山路上，一行三十幾小我正押著一輛牛車走。火把星星點點，不明不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