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親兒,又得勞你跑一趟。”
祝英台慌亂點頭,眼淚水落了躺著的人一臉一嘴,哭了半炷香的工夫,山伯兄的臉上灰敗之色漸漸褪去,垂垂有了些光芒,世民氣中一喜,祝英台也歡暢了,趕緊擦了擦眼淚,“山伯——”
“開口!為父親效力我看你是假鸞虛鳳,想和那梁家小子再續前緣!我祝或人的宦海,那個不知我家中僅一個兒子,用不著你。現在定是中了邪祟了,你給老子滾回後院去,好好把女兒的本領學一學,為父定找到你這破解之法,保你順順利利嫁到馬家。”祝父說完,一甩衣袍而去,留下祝英台捏緊了拳頭。
梁母越看越瘮得慌,上前分開兩人的手,擦了把淚道:“兒啊,你可醒了,娘差點被你嚇死。這位便是你的同窗老友,祝英台嗎?”
梁家小妹坐在床邊,替哥哥擦臉,低垂著雙眸,手微微抖著。忽而一扔帕子,從閣房提出一把長劍來,法度洶洶往外走。
“現在我父每日請一些和尚老道來,紙符香灰吃了很多,苦藥殘餘吃了很多,再這麼折磨下去,我怕我要把山伯兄先走一步了。我聽得我父與我母悄悄商討,如果這一年以內還是找不到破解之法,便從旁係找一個春秋相稱的女子,讓她做了祝英台,而我……就當冇生過了。”
大夫來了,卻點頭。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,恐有出血。金戈刀槍的外傷還能清創包紮,內傷如何醫治隻要看著他油儘燈枯,耗儘朝氣。
祝父心中有把算盤,英台有幾分小聰明,卻冇有像祝威那樣從小當兒子教養,出門應酬、見地宦海、學習擺佈逢源的本領。阿威從小培養,尚且不能在宦海吃得開,又何況是英台?還是儘早找到破解之法,嫁入馬家,管他兒後代兒,纔算冇白搭十幾年的糧食。
月明星稀,鳥雀安睡。梁家被人叫開了門,兒子被扛了返來。梁母大驚失容,把兒子安設下又趕緊命老奴出去尋醫。
梁母心道,兒啊,隻要你安然無事,你愛和誰好,和誰好,娘管他甚麼老梁家的千秋萬代!
馬文才納了悶,偷著嚐了一口,冇把舌頭吐出來。
梁母在中間心說,這都甚麼亂七八糟的?
大師父很欣喜,馬文才,老衲但是在為你製造拆散梁祝的機遇,好好掌控。等了兩個時候,天光微微亮,便聽得馬蹄聲錯落,兩匹馬停在院外,一少年風似的衝了出去,落到梁山伯床前,腳都軟了,神采慘白,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,嗓子裡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來。大師父把人往前推了推,“都哭他嘴裡去。”
馬文才一招攔下了,梁家小妹卻不管不顧,提劍揮開馬文才,一門心機往外衝。
梁山伯衰弱地喊了一聲“娘”,眼睛卻在找祝英台,眉宇間的焦心之色畢露。
來人不是彆個,恰是馬文才。他於紅羅山中尋不到大師父,想著曾聽大師父說過與祝家另有一件未了的官司,就抱著嚐嚐看的心態跑一趟。和尚冇找到,趕上個半死人。
“不準你去!”祝父很窩火。自從那和尚來過以後,家裡就禍事不竭,先是抓了一隻狐妖,接著又得知女兒竟然變成男兒之身。人間奇事本年全都見著了,家門不幸!
梁母帶著哭音,眼淚“嘩啦啦”決堤湧出:“聖僧,求你救救我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