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廊底下,站滿了人,三三兩兩湊在一處,卻都穿戴便服,有的親熱地一處談笑,有的在批評燈籠,有的在猜著燈謎,氛圍甚是熱烈。
“走,到我那席去!那邊的點心不錯!”阿瑪一邊說一邊拉著肅文往一席上走去,“哎,各位讓讓,讓讓,這是我的二小子,年後就要到鹹安宮官學了!”他笑得臉上象綻放了花,“哎,給我留一塊,來,來,這塊給我兒子!”他笑著拿起一塊宮點,遞給肅文。
“這風大,眯眼了。”他轉過身去,極力粉飾道。
到了大堂上,已是擺了十幾桌席麵,每個桌子上卻隻要四道菜,看來是流水席,邊吃邊換邊上,肅文細心看看,卻冇有熟諳的熟人,也罷,畢竟本身纔到了這個世上幾天嘛。
他這一問,自有一乾官員爭相答覆。
頓時有人送來兩個小金錠,蔭堂竟親身站起來,遞到齊元燮手上,齊元燮一臉感激,蔭堂猶自拳拳鼓勵。
“二哥,你來嚐嚐,太是好吃!”多隆阿已是吃得滿嘴溜油,他夾起一塊魚肉,伸筷就要遞給肅文。
“這是在拉攏民氣。”肅文暗道。他看看宏奕,宏奕的眉頭不自發皺了一下。
轉眼間,兩個黃澄澄的金元寶就擺到桌上,每個五十量,在彩燈掩映下,熠熠生輝。
鄭親王府的規製比端親王府還要軒敞,墨裕看來是與鄭親王府常常走動的,不必通報,王府的小廝就把他們帶了出去。
“我,……我,我福慶甚麼時候說過謊,我們打賭如何?我如果輸了,我把我那對藍靛顏輸給他!再加四個蟈蟈!”
“對啊,嗬嗬,他在正白旗官學,名聲就響徹了全部內城,嗬嗬,真要到了鹹安宮啊,說不定,北都城拘他不住呢!”又有一人調笑道。
肅文的眼都瞪大了,這才叫王爺過的日子啊!
“看,那是西施浣紗燈、哪吒鬨海燈,觀音施水燈,都是王爺親製的呢。”墨裕邊走邊指著廊下掛著的一長串燈籠,“鄭親王是個製燈的裡手呢。”
“你們倆慢點吃,這是王爺府,給我留點臉麵行嗎?”肅文點點多隆阿的腦袋。
他是首席議政王大臣,在朝廷裡根深蒂固,枝繁葉茂,來的人就很多,也有很多象肅文如許,被朋友拉來,臨時湊趣的。
宏奕還是那幅安閒如水的模樣,他笑道,“在坐的恐怕都是聯詩妙手,年年如此,彷彿有些鬚生常談,明天經筵日講,皇上出了個題目,我想破腦袋,卻冇有一絲眉目,就以此題散下去一答如何?”
另一邊,墨裕見蔭堂走近,忙上去施禮,“給王爺存候。”
兩人正在說道,門外響起一聲通報,“端親王到!”
端親王,他親身來?肅文暗道,看來本身的測度好象冇有按照。
台下世人卻相互看看,無人呼應,雖是眼熱兩人金元寶,卻無人勇於上前。
“另有哪位想來一試?但說無妨。”宏奕笑道,他目光親和,舉止高雅,令人望而可親。
“不會吧,福慶,你那對寶貝但是花了二百兩銀子,光那小罐就六十兩銀子吧,那籠子起碼也值二百兩吧?……”
“明天過節,是個喜慶日子,大師不必拘禮了,行起端方就冇頭了,嗬嗬,我敬大師一杯酒,大師隨便,隨便啊。”說話的恰是鄭親王蔭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