鹹安宮官學的開學日期,隻能延後,光是打掃這堆瓦礫,重新清算利索,就需頗費光陰,但宏奕卻定下推遲五天的刻日,外務府頓時嚴峻起來,安排人手,緊鑼密鼓,從速辦理,唯恐誤了光陰,觸了這位當明天子親弟弟的黴頭。
見肅文要說話,他一擺手,“今兒讓惠嫻叫你過來,就是想跟你說道說道。”
“是。”看著宣光帝背手而去,世民氣裡都舒了一口氣。
“救火的侍衛與官門生大家按例恩賞,隻是,隻是那肅文不賞不罰,交鹹安宮官學嚴加管束!不過,濟爾舒不會放過他!”蔭堂看看汪輝祖。
肅文愣愣地看動手裡的邸報,看著這道罪已詔,敢情皇上這是真抓實乾哪,說打本身臉就打本身臉,說下罪己詔就真下啊,不過,這用人恰當四字,他定定地看著,彷彿意有所指似的。
“那肅文,本王冇有看走眼,”蔭堂的情感漸漸高起來,“敢不請命,悍然誅殺護軍統領,殺伐判定,心誌超凡,嗬嗬,我倒想把他招進軍中了。”他腦海中又出現那晚眾學子及教習猖獗伏地嘔吐的場景,肅文卻有如雪鬆普通,昂然矗立。
“啟奏皇上,是臣內心憂急如焚,才命肅文拿下蘇衝阿,請皇下旨降罪!”宏奕又跪倒在地。
“蘇衝阿罪不至死,他職責所繫,按法度辦理,隻不過不能圓融辦事,但,何必要殺了他?”宣光倒是神情暗淡下來,“肅文,你雖救火有功,但手誅大臣,著――”
穿過一片花圃,進入東邊廊閣,卻見汪輝祖與他的十二世子納蘭明德正在練字,汪輝祖一臉高興,正自鼓勵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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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世人一齊承諾著。
“唉,人死不能複活,……算了吧……著令鹹安宮總裁成文運嚴加管束,不賞不罰,功過相抵,……蘇衝阿,賞銀一千兩,好好葬了吧!”
陰暗的燈光下,他俄然停了下來,目光好似要穿透牆壁,追隨那些悠遠的影象。
“皇上?”汪輝祖一驚。
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當今皇上是仁德之君!”汪輝祖一拱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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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現在朝中的八位旗主王爺,都是議政王,可進入上書房的隻要四位,此中鄭親王蔭堂是首席議政王,端親王、禮親王、康親王也都是上書房大臣,上書房大臣中另有四位,以張鳳藻為首輔大臣,鄂倫察次之,再就是周祖培與孫世霖,撇開滿漢非論,張鳳藻與鄂倫察都在朝中運營多年,曆世不倒,部放門生、門人浩繁,不結黨也模糊是朝中兩大權勢……”
“這些派係,不分滿漢,又分滿漢,錯綜龐大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說派,卻無人認承,不說派,確真真存在。”
那蔭堂也覺著納蘭性德的字不錯,卻不開口表揚,“徒弟這是鼓勵你,你當更加儘力,你且下去,把《禮記》背誦一百遍,書背百遍,其意自現,你可明白?”
納蘭明德看看汪輝祖,拿過字來,汪輝祖笑道,“世子的字很有長進的,筆筆中鋒,端嚴勁秀,不成多得啊。”
“再有,朝中另有武官、禦史、刑名、翰林四大派係,倒是以積年來以宦海任職或厥後任職為項目。武官派,以現在的九門提督哈保為首;禦史派,都察院左都禦史錢牧為首;刑名派呢,卻與刑部無關,多是刑名師爺出身,後成為各方職官,彆的諸如賦稅師爺出身的官佐,也插手這派,這派領袖也是師爺出身,以當今的刑部漢尚書為趙徹為首;這最後一派呢,顧名思義,大多出身翰林,以當今吏部滿尚書魏瑛馬首是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