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嫻臉一紅,卻低眉紮眼地一挑門簾跟了出來。
“廿三糖瓜兒粘,廿四掃房日,廿五糊窗,廿六燉大肉,廿七殺公雞,廿八把麵發,廿九蒸饅頭,”額娘看著院裡不竭忙活的嫂子,賽虎正親熱地圍著肅安轉著圈,親熱的伸著舌頭舔著,“我看,肅文現在有了官職,年紀也不小了,年前給兩個孩子把婚事定下來吧。”
福慶又是一陣躊躇,囁喏道,“子時吧!”
“嫂子,你說我額娘是惡婆婆?”三妞促狹地笑道。
二人笑著走出來,肅文倒是一把抓住惠嫻的手,“今後,便能夠名正言順了。”
看著那白玉般的手指,肅文內心卻俄然想起了霽月,他從速定定神,人家那是吏部尚書家的令媛,我阿瑪就是個三品的參領,這差得也太遠了。
訥采、惠嫻額娘並惠嫻送到大門口,目睹出了衚衕,肅文才忍不住問道,“額娘,惠嫻剛纔如何著了,怪怪的。”
走出門去,劈麵看到肅文與三妞鬨得正歡,阿瑪笑著搖點頭,不捨地又看看這雙後代,往東走去。
天,湛藍湛藍的,三朵兩朵的雲彩悠悠飄著,一陣婉轉的鴿哨從天涯傳來,超出嫋嫋升騰的白煙,倒是越傳越遠,越飛越遠,越飛越高……
額娘笑道,“惠嫻她額娘剛纔給她紮上紅辮根了,這小定以後,就要紮紅繩了,這就是說她是有主兒的人了,額娘給她戴上戒指呢,就是要圈住她!”
但北都城的夏季又暖融融的,來到到屋裡兒,生著熱騰騰的火爐子,隻要不陰天,煦暖的陽光照進屋子裡,人一進屋,哈口氣都是熱的。
“甚麼叫子時吧?你兒子甚麼時候生的你不曉得?又遛鳥去了吧?”他邊說邊笑邊寫,寫完遞給福慶看看,裝上封套,又拿過一個紅紙簽,“嗯,寫上個喜字,這就齊活了!得來,今兒也冇事,我這就給您往訥采家走一趟,你說你,昨兒過來,他當值,利市我們仨把事辦了多好,這還得我再跑一趟!”
臘八節這天,肅文帶著多隆阿、胡進寶和三妞,又約上麻勒吉等人,到雍和宮去吃臘八粥,阿瑪福慶泡好了“臘八醋”,煮好了“臘八肉”,熬好“臘八粥”,盛入食盒,就要往訥采家去送。
額娘白他一眼,“曉得,丟不了你的分子!”她看看明麗的陽光,“年前把通媒、小定辦了,這當官了,再不結婚,讓人始終把他當孩子看。”
福慶這才如釋重負,笑道,“蒙養齋行走,毓慶宮伴讀,精勇巴圖魯,實授前鋒營正六品前鋒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