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兩人走進瑞成齋,伴計才迎上來,宏琦笑著擺擺手,眼睛卻僅是一掃而過。
一群害蟲不知甚麼時候圍了過來,那目光在她身上不竭地逡巡,讓她有些膈應。
那二人嚇得倉猝想摘下來,卻被爆仗打得縮回了手,隻聽得耳邊一陣震耳欲聾,兩人已是滿臉黑灰,隻見青煙嫋嫋騰空而上,紅綠色的碎屑沾滿了極新的衣裳。
這整起人來,三人情意相通,無需多言。
“嗬嗬,您現在是外務府大臣,管著官學,我還不得奉迎您!”肅文靈機一動,順手拿過一個空竹,“送您一個空竹吧,生命在於活動,多活動更標緻。”
“好來!”多隆阿怪怪地一笑,用眼一瞅宏琦,敏捷地去了。
“二哥!”多隆阿這一年小日子過得不錯,也是有了小肚子,跑到跟前已是氣喘籲籲。
肅文有些戀戀不捨,但也隻能看著她融入人群,不見蹤跡,空留芳香。
他想想,又買了兩個,正要付錢,冷不丁看著一人正笑著瞅著他,陽光有些刺眼,但此人的臉更是刺眼,膩脂普通,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。
宏琦見勸他不住,這一幫一拉,卻再也擺不特彆格的氣度,看他一眼,低聲道,“我去了。”
肅文看她已是柳眉倒豎,曉得她自恃身份,不肯張揚,二人出得門來,肅文兩指插進嘴裡,吹了個響哨。
“二哥!”
天不亮時,按例又是多隆阿與胡進寶頭一個來,過了不一會子工夫,麻勒吉、勒克渾、海蘭珠也是踐約而至,拿著額娘給的壓歲錢,幾小我走家串戶拜完年已是晌中午分,隨便吃了點東西,下半晌,直奔琉璃廠。
宏琦一憋嘴,卻隻是笑著不說話。
頓時,不遠處,還在有說有笑的胡進寶、多隆阿就撇下好物件跑了過來。
“去,買兩串爆仗去。”肅文一瞅,前麵有個攤子。
“快走。”肅文一把拉住宏琦的手就往人群內裡鑽。
待世人分開,那兩個大漢又主動拉開了間隔,兩人相互一看,宏琦低下頭,反而冇話說了。
二人同時看看宏琦與肅文,見不熟諳,“說說,還能管住人的嘴,不讓人說話嗎?哥幾個籌議好了,當頭炮,上馬威,讓阿誰七格格曉得外務府到底誰說了算!”
二人一驚,不由同時看向正在說著話的二人。
街麵上,花花綠綠的小旗,颳得呼呼作響,大風車和空竹也嗡嗡叫著,“我買個空竹,帶歸去給三妞抖去!”肅文笑道。
本年這個年是個肥年,鄭親王、端親王都賞了很多東西,肅惠中病院也紅利很多,再也不消聽人把門環子敲碎還得給人陪笑容、遞好話。
“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,拿我們外務府開刀,我們還是不是上三旗了?”
“七兄?這身上如何這麼香呢?”多隆阿用力嗅嗅,“嗯,香!”
肅文看看宏琦,宏琦已是沉下臉來,“走吧。”她看看肅文。
肅文輕聲說道,“您一邊看著。”他看看宏琦,宏琦笑著眨眨眼睛。
“我也不曉得,隻說是找外務府的。”肅文臉上掛著人畜有害的淺笑。
“哎,您看看,您二位是外務府的大人吧,內裡有人找。”肅文起家走進鋪子,內裡外務府的二人還在瞎掰掰。
不就是對眼嗎,肅文也火辣辣地看著他,對峙一會,到底宏琦忍耐不住,一笑低下頭去,再抬開端時已收斂笑容,“我該歸去了,……客歲,你風頭太盛,已經獲咎很多人,都傳到我的耳朵裡了。……這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。……初六冰嬉,萬不成與人爭鋒,平和低調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