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父曉得我的本事,也絕對信賴我說的話,當即招手錶示大師謹慎防備。
王守財駭然道:“那這血煞陣到底有啥用?”
幸虧棺材釘釘得嚴實,這一頂固然聽著聲兒大,棺材卻紋絲不動。
一聲巨響,一截兩人合抱的樹乾從山頂飛落下來,堪堪砸在師父腳邊。
他孃的,麻二姑家的孩子真來劫法場了!
我應了一聲。這時候,擺在埡口正中的八口棺材俄然不約而同,收回“嘭”地一聲巨響,八副棺蓋同時沖天飛起。我驚駭地看到,慘白的月色下,八個眼中泛著紅光的小小身影,幽靈般聳峙在棺身中,衝著山頂“咕咕”直叫,像是在迴應救它們的那隻血煞,跟著慢悠悠地從棺材裡爬出來,手牽動手,漸漸地往山下走去。
師父沉著臉道:“如何還啞巴了?”
我在內心暗罵了一聲,湊到他耳邊道:“有聲音,從棺材裡傳出來的。”
我豎耳去聽。這回聽得逼真,那聲音,就是從身側的棺材裡收回的。
“但是師父——”我皺眉道,“您還是冇說為啥要防那隻血煞啊?”
我不曉得師父指的是甚麼,是跟他入了門?還是跟他上了山?說實話,從我爺過世的那一刻起,我就冇想過真正拜他為師。在我內心,他仍舊是阿誰害死我爺的無戀人。
“彆出聲!”師父把我護在身後,謹慎翼翼地往身邊的棺材靠近。
黑暗中一聲慘叫,也不曉得誰被砸中了,能聞聲師父在另一頭大聲喊我的名字。
迷含混糊中,我感受臉上拂過一陣山風,陰冷非常,人頓時醒了大半。就在這時,耳邊俄然傳來一陣微小的聲響,如同老鼠啃食骨頭收回的聲音,讓人非常不舒暢。
我情願聽他調派,幫他做事,不過是為了偷學本領,將來替我爺報仇,僅此罷了。
他俯身在灌木叢裡翻找著甚麼,過了有一會兒,這才麵色凝重地返來,手裡捧著一抔黃土,讓王守財和他的門徒挨個兒聞聞。
師父給了我一記爆栗,笑罵道:“急甚麼?”他掃了眼世人,接著道,“血煞警戒性很高,個人認識也很強,比如抱團的螞蟻,喜好個人行動,不喜好落單。咱把它幾個兄弟姐妹都看著了,身為老大哥,它可不得設法劫個法場甚麼的?”
有師父在,我莫名地感到放心,耳邊聽著他和王守財等人在喝酒談天,眼皮發沉,隻感覺談笑聲越來越悠遠,越來越恍惚,最後甚麼都聽不見了。
“血腥味?”王守財皺了皺眉,“是阿誰孩子的?”
師父點點頭:“咱之前粗心了。那婆娘既然要養血煞,冇來由放過麻二姑家的孩子。我當時隻道那孩子起屍,冇太重視棺材裡的環境。唉,能夠就算重視到也已經晚了,那孩子既然醒過來,冇來由不吃血饅頭。我估計,先前咱從石橋底下把他們挖出來時,麻二姑家的孩子應當是最早死的阿誰,以是屍變的速率也比這幾個快。”
我可貴聽到師父開打趣,感覺風趣,倒也冇那麼怕了。
“師父——”
他俄然收住嘴,再看我和師父時,眼裡已經有了殺意。
“獨木不成林。”師父看著麵前的八口棺材,扶了扶鏡框,“血煞再短長,一隻也成不了氣候。我疇昔聽師父說過,魯班門中,有人能將浩繁血煞節製起來,構成風險龐大的血煞陣。這類法陣遊離於茅山術與厭勝術之間,以是兩派對其也所知甚少。傳聞這是一竿子神通,除非找到施法的泉源,不然一旦啟動,任何體例都破不了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