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獨木不成林。”師父看著麵前的八口棺材,扶了扶鏡框,“血煞再短長,一隻也成不了氣候。我疇昔聽師父說過,魯班門中,有人能將浩繁血煞節製起來,構成風險龐大的血煞陣。這類法陣遊離於茅山術與厭勝術之間,以是兩派對其也所知甚少。傳聞這是一竿子神通,除非找到施法的泉源,不然一旦啟動,任何體例都破不了陣。”
話音剛落,我昂首瞥見頭頂無數的碎石砸落下來,猶以下了場“石頭雨”。碎石砸落的速率驚人,被擊中非死即傷。白喜衝過來抱住我,當場打了個滾,翻進一旁的岩腔裡。
師父曉得我的本事,也絕對信賴我說的話,當即招手錶示大師謹慎防備。
我可貴聽到師父開打趣,感覺風趣,倒也冇那麼怕了。
氛圍一時有些難堪。天氣漸暗,大夥兒依著師父的叮嚀,冇有點燈,黑暗中隻見王守財菸袋上的火星忽明忽暗。我俄然有些擔憂淩小滿和季爻乾。季爻乾倒還冇甚麼,淩小滿對師父交誼深切,萬一等不到師父歸去,本身出門尋覓,趕上甚麼費事那就糟了。
我情願聽他調派,幫他做事,不過是為了偷學本領,將來替我爺報仇,僅此罷了。
師父搖點頭:“這不是人血,是植物血。血跡很新,應當是剛沾上去的。”他苦笑看著我,接著道,“小成引來的,很能夠就是麻二姑家的孩子。看來跟咱之前猜想的差未幾,咱真正要防的,不是棺材裡的八具屍身,而是外頭乘機而動的血煞。”
有師父在,我莫名地感到放心,耳邊聽著他和王守財等人在喝酒談天,眼皮發沉,隻感覺談笑聲越來越悠遠,越來越恍惚,最後甚麼都聽不見了。
我嚇得刹時復甦,見師父他們還在悶頭抽菸,彷彿都冇發覺,感覺奇特,不過也冇時候細思,手腳並用爬到師父跟前,用手指衝他比劃了半天。
我豎耳去聽。這回聽得逼真,那聲音,就是從身側的棺材裡收回的。
他孃的,麻二姑家的孩子真來劫法場了!
“甚麼?”我和白喜同時驚呼,“麻二姑家的孩子是血煞?”
我應了一聲。這時候,擺在埡口正中的八口棺材俄然不約而同,收回“嘭”地一聲巨響,八副棺蓋同時沖天飛起。我驚駭地看到,慘白的月色下,八個眼中泛著紅光的小小身影,幽靈般聳峙在棺身中,衝著山頂“咕咕”直叫,像是在迴應救它們的那隻血煞,跟著慢悠悠地從棺材裡爬出來,手牽動手,漸漸地往山下走去。
“彆出聲!”師父把我護在身後,謹慎翼翼地往身邊的棺材靠近。
師父苦笑道:“還能有啥用?說到底它還是魯班厭勝術,不過乎謀財害命、撈陰損人。隻是這血煞陣能力龐大,一旦開啟,如同地雷爆炸,輕易傷及無辜。那婆孃的本領我領教過,以她的才氣,毫不成能曉得這類法陣。必然有人背後助她。”
王守財駭然道:“那這血煞陣到底有啥用?”
“師父——”
王守財抖落菸袋裡的菸灰,悶聲道:“符二當家,隻怕你早知那牲口會來,拿這些棺材當釣餌。守棺是假,守株待兔纔是真吧。”師父聽他言語不善,隻笑了笑,也冇回話。
龐大的震驚將師父從棺蓋上震落。師父當場一滾,大聲喊:“謹慎頭頂!”
一聲巨響,一截兩人合抱的樹乾從山頂飛落下來,堪堪砸在師父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