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嘎子笑罵道:“傻啊,白日這兒不得老多人?”
“聽著了。”我哭得都快把鼻涕吃進肚子裡了。
我頓時寒毛直豎——那是二嘎子的聲音。
我“哇”地大哭,回身就跑,越想越憋屈:不就是幾個臭錢嗎?你不給,我本身弄去。總有一天,我要掙大錢,掙得比你還多。
“放屁!”我爺一把將我從床上拉起,把鋼鏰兒遞到我麵前,“他會有這個?”
我爺聽完,氣得吹鬍子瞪眼:“你作哪門子妖?那廟裡頭的貢錢也能隨便拿的?”
當晚我遵循我爺的叮嚀,把昨晚埋的錢挖了出來。讓我後背發涼的是,那些本該是鋼鏰兒的錢,竟然全成了銅板兒。我爺喊我用布兜把錢包起來,又讓我揣了麵八卦鏡,拉著我出了鎮口。到了山腳下,我爺再三叮囑了幾句,喊我本身上山。
我驚駭起來,也不敢逗留,用背心兜起鋼鏰兒,本身跌跌撞撞下了山。
木盒很沉,用蛤蟆銅鎖鎖住了,裡頭叮咣作響。我正深思咋給它砸開,爺爺就跟貓聞見了腥味普通,俄然呈現,惡狠狠地把我丟出去,還重重地賞了我一記耳光。
“死了?”我腦袋嗡地一下,有點接管不來。
當晚我等我爺睡下,就偷偷出門,到河邊和二嘎子彙合。固然想錢想瘋了,但我還是心虛,問二嘎子我們要上哪兒弄錢去,偷偷摸摸的事兒我可不乾。二嘎子拍著胸脯道:“放心,咱不做那事兒。山頂的老爺廟曉得不?那兒的池子,老多錢了!隨便撿。”
“不!”我擰著性子。
“啪嗒。”我口袋裡的鋼鏰兒不應時宜地滑出來,骨碌碌滾到我爺腳邊。
“還不誠懇交代?”我爺神采烏青,就要去拿門邊的竹帚。
“你——”我爺揚手要打,到半空又落了下去,俄然老淚縱橫,拍著大腿道,“我老江頭本本分分大半輩子,這是造了哪門子孽,養了你這麼個財迷心竅的混賬玩意兒!”
我二話不說,挽起褲腿就往池中趟去。夏天剛過,餘熱猶在,這池子裡的水卻冰冷徹骨。我猝不及防,冷得就想抽腿分開,到底忍住了,哈腰下去,雙手捧起一大把銀光閃閃的鋼鏰兒,俄然感覺黑暗中有雙眼睛在盯著本身,內心發毛,拔腿就往外跑。
我爺撫著我的腦袋安撫道:“隻要你乖乖聽話,爺保你冇事。今晚本身去把錢還了,還完頓時下山,爺在山腳下接你。記著,不管誰喊你都不準應他。聽著冇?”
有次趁爺爺小解,我偷溜進他的房間,想拿幾個板兒買糖葫蘆吃。在床下找了半天,冇找到我爺的錢箱子,卻在地板的暗格裡,發明一隻紫檀木盒。
我一看,立馬傻眼:昨晚二嘎子給我的,清楚是現在通行的硬幣,咋轉天就變成我爺保藏的那種當代銅板兒了?銅板中間有個方孔,上頭另有字,可惜我一個都認不得。
我從小就不太會扯謊,內心一慌,脫口道:“隔壁小虎子給的。”
“成子哥……”身後俄然有人喊我。
我叫江成,打小和爺爺相依為命。固然爺爺是個跛子,腿腳不便,但總有人上門來找他幫手。每次等這些人走後,爺爺都會偷偷從床下搬出一隻箱子,往裡頭放錢。
那天我正在河邊閒逛,同街的二嘎子一手舉著一串糖人,大搖大擺地往鎮口走。
我這本是氣話,冇想到幾天後,掙大錢的機遇真的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