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急之下，也管不了那麼多，衝頭頂大聲道：“既已身故，往生極樂！再造惡業，定不輕饒！……”今後的詞兒，卻不管如何記不起來了，隻好幾次唸叨這幾句話。

張仲柱顫抖著雙手，把白菊放到香爐前，跪地哭道：“良兒，真的是你？”

這已完整離開了師父教誨的請靈門路，我和淩小滿不知所措，隻能臨時聽他批示。

“三腳貓工夫，也學人家驅邪禳災。”內堂那人冷哼道，“符柏也太瞧不起我老婆子了。”

季爻乾罵了聲娘，昂首見那男孩不知何時竟然站到了街旁連排平房的房頂上，冷冷地往下俯視。肥大的身軀在灰濛濛的夜幕下，形同夜叉小鬼。餘有才的媳婦實在不循分，還恐怕本身娃兒摔下來傷著，想張嘴喊他謹慎些，幸虧淩小滿反應神速，及時給她捂住了嘴。

聽腳步聲的方向，鮮明是向著餘有才二人的方向去的。

這一聲雞啼，如高山驚雷，響徹了整間屋子。

“媽呀！”餘有才敏捷開了門，第一個衝了出去。

我和淩小滿麵麵相覷，這才明白過來：本來困著男孩的那隻鬼，一向都是張仲柱的兒子。

我和季爻乾護著他媳婦和淩小滿，緊隨厥後。張仲柱愣了兩秒鐘，幾乎被男孩抓住大腿，也怪叫著衝了出來。季爻乾邊跑邊道：“他孃的，符師父是不是用心坑我們啊？”

與此同時，圍在男孩和公雞周身的蠟燭“噗”地一下，全滅了！

淩小滿緊緊拉著餘有才媳婦的手，問我倆咋辦。我把剛纔看到的景象跟他倆說了。

與此同時，餘有才應當是早得了季爻乾的指令，揚起木槌，“咚咚咚”地敲起鑼來。

季爻乾瞪大雙眼，衝我倆大喊：“潑！”

淩小滿覺得他罵師父，還想停下來跟他實際，被我不由分辯拉著持續跑。

季爻乾哭笑不得，問我倆籌辦咋辦。餘有才媳婦滿腹心機都在她丈夫和兒子身上，已全然冇了主張。淩小滿咬牙道：“我信賴師父。我們歸去。”說著搶先往餘有才家走。

季爻乾伸臂讓餘有才停止敲鑼，拉過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張仲柱，讓他退後，和我並肩站在一起，衝男孩冷冷地喝道：“說，為啥關鍵人？”

季爻乾瞪眼道：“看清了冇，是啥東西？”

我倆莫名，問他如何回事。季爻乾卻搖點頭，說是先把事兒做完。

我也已聽出，那清楚是個老頭子的笑聲。

男孩嘴裡收回“呼呼嗬嗬”的怪叫聲，在屋頂上走來走去。

季爻乾神采嚴峻，看得出，他實在也很嚴峻，手心額頭都冒出了汗。

餘有才的媳婦覺得孩子出事，抬腳就想去看個究竟。季爻乾倉猝喝道：“彆疇昔！”

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。再一想，我們三個同時瞪圓了眼睛——這不是張仲柱家的老媽媽麼？

我心道先前念詞兒的事師父是交給你又不是交給我，我哪會啊？

季爻乾還想再說甚麼，淩小滿倉猝噓了一聲，指了指頭頂。

連續串破鑼般的笑聲，從男孩喉嚨裡陰惻惻地傳來。季爻乾渾身一顫，拉著我快步後退，邊退邊衝身後其彆人擺手道：“快跑！他孃的這咋另有第三隻鬼？這不是你兒子！”

一股難以描述的惡臭垂垂滿盈開來，充滿了全部內堂。

正兀自唸叨，餘有才的兒子俄然跟詐屍似的，又直挺挺地坐起來，本來緊閉的雙眼騰地展開，直勾勾地瞪著我。我見他眼裡寒光畢露，猜想定是讓鬼上了身，卻不知是哪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