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見那蒜頭白亮剔透，竟然是剝了皮的，問季爻乾這是如何回事。

“陶老爺子，我們曉得這個有甚麼用？”師父不想聽他拉家常。

我張口剛要說話，那女子俄然像是發明不對，厲聲道：“你不是逢春！你是甚麼人？”一聲如同玻璃磨地的尖嘯聲，我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，麵前一晃，就見一個身穿大紅嫁衣，腳著繡花紅鞋的女鬼，披頭披髮，五指箕張，衝我惡狠狠地撲來。

“你我都已是亡魂，本不該再在這世上流連。你另有甚麼未了的心願，跟我說吧。我家老爺子有些本領，我讓他幫你達成。”我感受本身的聲音在發顫。

“我來了。”

到了陶老爺子家，師父把竹簡給他。老爺子戴上老花鏡，顫顫巍巍地打量了好久，慨然道：“是這個了，不過你們應當冇拿到全數，其他的，許是爛掉了。這親卿愛卿啊，背麵另有三句，全句是‘親卿愛卿，是以卿卿。我不卿卿，誰當卿卿’，傳聞是當年竹林七賢之一的王戎與他媳婦兒的故事。那四房姨太太藏了小女兒家的情思，是個癡情種，倒也惹人憐啊！”

師父也不睬會，短鍬翻飛，掘了約莫一尺見深，鍬頭彷彿磕著甚麼硬傢夥，收回“嘣”的脆響。師父來了興趣，乾脆扔了短鍬，用手把那硬傢夥邊上的墳土刨開，垂垂地那東西閃現出來，倒是隻唐三彩的陶罐。罐口不大，被墳土遮著了，內裡不曉得有啥東西。

“是我。”我照著陶老爺子和師父的叮嚀回聲道，“你來了。”

陶老爺子唱完，睜眼問道：“你們誰見著那位四太太了？”

窗外歌聲戛但是止。女子頓了頓，哽咽道：“逢春，真的是你？”

季爻乾和寸頭衝進房間，不由分辯，往我身上潑了一大盆水。

“師父，您……您這是要掘人老墳？”我和季爻乾慌了。

我冇法，隻能信賴他，吃過晚餐，和寸頭的家人申明來意，老兩口將信將疑，趕在我之前將兒子的臥房清算了一番，這才讓我出來。

見我和寸頭同時點頭，他皺了皺眉，彷彿感覺有點不成思議，跟著又道：“剛纔的曲子，可記下了？”

我裹著被子蜷在床腳，腳上的五色細線繃得筆挺。也不曉得過了多久，模糊聞聲窗彆傳來女子的輕歎聲，內心一緊：來了！

我們倉猝遁藏。寸頭看著跟師父普通大，膽量卻很小，被那蜈蚣嚇得三魂丟了七魄，差點冇鑽師父懷裡。師父推開他，俯身翻開陶罐碎片，見有房缺了角的竹簡，嵌在那結了塊的墳土中，拿起來悄悄敲了敲，把墳土敲散，就見竹簡上還寫著幾個字。

我點頭，寸頭點頭。陶老爺子看看我，再看看寸頭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小劉啊小劉，你咋連個娃娃都不如？如許吧，我教你們一個彆例，管保那四太太今晚坦誠相見。你過來。”

寸頭的房間實在混亂，即便清算過了，房間裡仍殘留著一股消毒液的怪味。我捂著鼻子，百無聊賴地東翻翻西看看，轉眼到了亥時。

曲子幽怨委宛，如訴如泣，確切聽得民氣頭悲慼。

我們都湊上前去，見那上麵的墨跡還挺清楚，寫的字也多數認得，確切是近代的東西。

我“呸呸”兩聲，問他倆這是甚麼水，咋這麼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