勒胡馬_第十章、胡營約三事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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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該神采一青,不由得長歎一聲,點頭道:“然。”

裴該邁過了鬼門關,這會兒表情很放鬆,神情也極開闊,當下微微一笑,詳細講解道:“我祖孫三代皆受晉祿,固然不值晉主之所為,悔恨司馬氏攪亂天下,但即便背晉而去,亦不當退隱敵國。故而我不降漢,不取漢祿,不受漢職,我隻感於將軍禮賢下士之心,願為將軍效力罷了。”

裴該暗中長舒一口氣,心說最傷害的關隘已經疇昔啦,我冒大險,撞大運,終究有驚無險地闖過了這一番驚濤駭浪……實在他真冇有騙石勒,如果想逃,固然一定必然逃得了,胡騎也不成能在洧水岸邊就追上他。他確切想重返胡營的,目標就是為了援救裴氏。

石勒說那是必然的,我都承諾你了,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,頓時就要拔營啟程,我另有話叮嚀蘷安,你先下去清算清算,再讓蘷安領著你去認人……

石勒還是不大明白:“我乃漢臣,裴郎今降我,即為降漢也,有何彆離?”

石勒聞言,不由把眉頭給皺起來了,想了好一會兒,又再望望蘷安——看蘷安那神采,清楚在說:你就應允了他吧,有啥大不了的?因而他終究還是拍了板:“此亦不難,都依裴郎。”然後說既然已經從了我了,那裴郎你從速下去換身好衣服,我們籌辦解纜往許昌去吧。

在石勒麵前,起碼能夠說是九死平生,乃至姑侄兩人一起活下去的概率還要更大一些——這個險,值得冒。

當下石勒諦視裴該,等著他持續提前提。因而裴該又再屈起知名指,極力放清楚口齒,緩緩說道:“第二事,我今降石不降漢。”

這要擱後代熟諳《三國演義》的人,一聽就明白是啥意義了,但石勒固然聰明,還真不象中原民氣裡有那麼多彎彎繞,甚麼“降石”、“降漢”的,一時候完整懵圈兒。他不由轉過臉去望向蘷安,正巧夔安也把目光移了過來,君臣二人麵麵相覷,誰都搞不明白裴該這話究竟是甚麼意義。

裴該瞧瞧石勒,又再瞥一眼蘷安,心說你們心中另有疑慮,以是還想好好籌議一下是吧?行啊,我就讓你們籌議——根基上走到了這一步,前麵就是水磨工夫,不至於起甚麼大的風波了。因而拱一拱手,退出帳外。

但是他本來還覺得要多費一番唇舌的,冇想到石勒那麼聰明,一眼就瞧破了,裴該情願歸附本身,純粹是為了救裴氏,以是底子不打磕巴,直接就承諾下了那第一個前提。關頭也在於裴氏乃是司馬越的後妻,不是司馬毗的親孃,本身也無所出——冇留下甚麼姓司馬的孽種——再加上孃家姓裴,以是石勒對她真恨不起來。

蘷安皺著眉頭“嘖”了一聲,答覆道:“裴郎清楚為救裴妃,故此服從於明公罷了。”

並且石勒一向存眷著裴該的神采,他發明疇前一向存在於對方端倪間的求死之誌,貌似略微減淡了一些……但願不是本身的錯覺吧。你不再求死最好了,你隻要想活,那我就有機遇——“是哪三事,還請裴郎明言。”

“裴郎此言何意啊?”光駕你說明白一點兒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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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顯威名盾,是裴康的次子,裴邵和裴氏的哥哥,曾經擔負過晉朝的徐州刺史,不久前遭到胡漢雄師打擊,他被迫棄城而逃。旋即胡漢將領趙固抓住了裴盾的老婆女兒,以此來威脅他投降,而裴盾又聽信了長史司馬奧的勸誘,終究便投入了胡漢陣營——算是河東裴氏第一個降胡的,但是也並非最後一個。不過裴盾降了冇多久,他就又悔怨了,趙固娶其女為妻,他三天兩端地在女兒麵前抽泣哀歎,成果趙固平活力,乾脆把這老丈人給宰了——不過這時候,倒還並冇有傳來他的死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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