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目光移向身邊的連曦，道：“六哥，將你的玉笛借臣弟一用。”

看來這隱於天子身邊的女子，個個都不簡樸，之前是那惜妃，現在便是她。

世人目光皆聚向高台上的連澈。

坐在這男人劈麵的竹煙，眸色微凝地看著殿中女子。她與清淺瞭解十三載，在她影象中，這女子並不善歌舞，她的才情在詩詞書畫。

“七哥如此厚愛，臣弟該搶先飲此杯，以敬七哥。”席間那眉眼彎彎、朗朗開口的男人，恰是連奕。音落手起間，一杯酒已被他全數飲下。

竹煙忙也舉起了酒杯，“十一王爺有禮了。”

半晌工夫，清淺換好衣裙款款入殿，幾名琴姬已婉婉落座，席間的談笑聲也隨之而止。

此番，太後因身子不適並未退席，是以高台上坐著的隻要天子與皇後。

看殿中二人如此謙禮，連澈並未言語，隻順勢飲下酒。一輪酒畢，世人談笑自如。

連奕輕笑間，已將酒水一飲而儘。竹煙為表禮數，也忍著辛辣將酒水飲下。

轉過甚，清淺看向那抹在花樹間漸行漸遠的背影，眸色清幽。

行至殿中，清淺頓住腳步，朝連澈福了福。眼眸抬起的刹時，眼梢處竟少有地凝繞了些許淡薄如煙的輕媚之色。

輕眯眼眸，他遠眺火線的花海，緩緩開口，“出宮前，除了我，幾近冇有人會來這裡。未想到，回宮後的第一日，便發明瞭你。”

望了眼高台上的男人，清淺悄悄一福，隨之回身朝殿門而去。一身火紅的她挽著煙紗款款而行，並不見身後代人各懷心機的目光。

不等她回聲，他便獨自回身，朝花海的入口處走去。

接受著世人各種打量切磋的目光，清淺邁著蓮步朝高台上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去。

男人回過甚，悄悄點頭。眸光探向清淺，他微微一笑，“但願今後還能在這裡見到你。”

“你之前常常來嗎？”清淺目光舒展著他，欲在他身上尋覓曾經熟諳的暖和陳跡。

“哦？十一弟說來聽聽。”

“方纔你落花一舞時，唱的那支曲子是何名？”唇角蘊著淡淡的笑意，男人輕聲扣問。

“你果是怡情之人。”連澈眸光慵懶地掠過他，獨自飲動手中酒水。

連奕目不轉睛地盯著殿中環繞輕舞的女子，彎彎的眉眼中透出一抹秋水般的躍動。

她並未看向連奕的方向，仍舊跟著柔盈的舞姿挽撥動手中輕紗。

連奕唇角一彎，蘊出了抹瀲灩的笑意，“七哥，這歌舞自是要的，隻是，臣弟另有所想。”

垂首踏上高台，清淺將茶水遞與二人，便輕垂了眉眼，溫馨陪侍在連澈身後。

見她緊緊盯著本身，男人嘴角笑意更濃，“本來這裡也會有人來。”

清淺靜肅立於連澈身後。半晌後，火線終是傳來男人溫淡如水的嗓音，“蘇清淺，本日你就再舞一曲吧。”

“雨碎江南。”清淺淡淡回聲。

高台上的那人也頓停止中行動，深深凝睇著她。

她白淨細緻的兩頰抹了點胭脂，唇色瀲灩，眉心特地點了一粒血般鮮紅的硃砂。

連奕凝著殿中款款站定的女子，淡淡一笑。

此番，坐於殿中的柳嬪見她竟是本日禁止本身進入內殿的宮女，眸中刹時燃起了一抹妒恨之色。

半晌後，待清淺將煙紗挽於香肩定身謝舞時，那悠悠的旋律也終是盪出了纏綿的尾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