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視半晌，連曦俄然一笑，“你從甚麼時候開端聽的？”他眸中那抹冷寒已垂垂隱去，規複了往昔的淡泊。

瞥了他一眼，竹煙眸光安靜。

秋風拂來，帶著晚香玉的清甜，飄散在連曦鼻端，他微眯了眼眸，“你十二歲那年，我從封地返來，在宮中第一次遇見你。遠遠走來，我隻瞧見一名身著湖綠衣裙的小女人挽著編籃，在路過海棠花樹時，不斷打著噴嚏。”他說得動情，彷彿墮入了淡淡的回想中，“這麼多年，你遇海棠花粉便過敏的風俗，似也從未竄改。”

固然看得不太清楚，但她一眼便認出了，是竹煙與……六王爺。

現在，連曦恰好整以暇地立於她身前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清淺內心一驚，他不是已經走了嗎。

竹煙頓了頓，眸光移向他，“去那裡了？”

竹煙眸光微沉，“你想多了，我信賴他。”話音剛落，她便回身，獨自朝重華殿的方向而去。

眸光一轉，她貓著腰，悄悄潛至一座高大的山石後，定了定神，才謹慎翼翼地探出腦袋。

“方纔不謹慎碰翻了茶盞。”連澈淡淡回聲。

麵前男人常日裡那不羈的神采已悄悄隱去。他眼中現在映出的，儘是冷沉陰鷙的寒涼之氣。

眉間一擰，他狠狠甩開她的手腕，“給朕滾！”

一雙眸子死死攝著麵前的女人，連澈眸光深得就似暗夜天幕般，映不出任何光影。

看著她遠去的背影，連曦歎了口氣。直到她消逝在視野中，他才調轉方向，朝彆的一處邁開了步子。

“實在也是想逃開吧。”清淺躊躇好久，終是說了出口。

月華還是溫和地傾散於大地，映出班駁的樹影。

“若能將一小我的脾氣愛好，乃至風俗都記得清清楚楚，當真是用了心。”清含笑了笑，眸光移向他身後的花樹。

“哦，何故見得？”目光落向麵前這個眸色安閒的女子，連曦淡淡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