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彥沉了眼眸,循聲朝她地點的方向看過來,心中莫名劃過了一絲不安。
放銃,炮仗,大紅燈籠開路,沿途吹吹打打,終是到了裕寧王府。
連澈臉上閃過戲謔的笑意,眸光卻似天山之雪般冷寒,“朕不知你是耍了何種手腕,讓太後如此偏疼於你。更不知你有何本事,竟讓竹煙為你討情。你大抵還不曉得吧,那日從相府返來後,竹煙便來向朕求一道旨。朕未允她,她便倔強地跪在朕的殿前,三天三夜。”
“母後,兒臣另有諸多事件要差人購置,待過幾日,兒臣再帶清洛來給母後存候。”輕笑間,連彥已起家一揖。他當然曉得,七哥另有事要暗裡與太後商討。
看她這般模樣,連澈不耐地收回了目光,回身之際,隻留下冷冽斷交的幾個字,“你不配。”
太後聞言微歎了口氣,“母後這邊你就不要多操心了。倒是你,即位光陰也不短了,何時肯為哀家添幾個皇孫,陪哀家安享暮年呢?你一向未讓那些妃嬪為你誕下子嗣,朝中高低對此很有微詞。”
待大廳火線提示吉時已到,清洛在喜孃的攙扶下,邁著蓮步來到廳中。連彥移步上前,從喜娘掌中接過清洛的手。
連澈這才微垂了眉眼,緩緩開口,“母後,兒臣有一事想與你籌議。”
儘力直起家子,清淺的神采已是微微發白。她撥了撥額前髮絲,儘量安然空中對各道目光,眸中閃著堅固的光芒。
現在,男人溫熱的氣味噴在她的頭頂,凝著淡淡的龍涎香。如許近的間隔,讓她不由生了幾分寬裕與不安。
太後含笑道:“可貴皇上一片孝心。皇上也要保重龍體,莫過分勞累。現在你貴為天子,哀家再不能像疇前那般傾力照顧。你啊,老是不定時候用膳,長此以往會有損龍體。哀家不能守在你擺佈,隻盼著你身邊的人個個心機小巧,能經心奉侍。”
太後漫不經心腸端起茶盞,淺飲了一口,“本來是這件事。哀家不是已承諾過你,會給她一個妃位嗎?隻是現在行冊封之禮過於倉促,再緩些光陰,待統統籌辦好了再說吧。”
這一用力,倒是牽動了胸口的鬱積,一股甜腥直竄上喉嚨。她強即將其嚥了下去,喘了幾口氣,暗澹一笑,朝連澈緩緩跪下,“皇上,求你讓我見見她。”
不久前,她還差點命絕於他。
連澈起家向太後一揖,清冷的嗓音蘊了一絲溫度,“兒臣定會服膺母後叮嚀,不讓母後為兒臣掛記勞累。”
帝都長街,十裡紅妝,富麗的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。街邊人頭攢動,爭相張望。保護次序的侍衛則從相府門口連綿到了裕寧王府。
“謝母後掛懷。”輕瞥了眼連澈,他再施過一禮後,回身向殿門走去。
這時,一抹被窺測的惶恐讓清淺渾身一顫。她倔強地揚起臉,直直對上他的目光。
安息之餘,她從鈴香口中得知,本來竹煙竟是蘇野生女,固然很早便伴在天子身邊,但因感念蘇家恩德,一向對清淺非常關照。
本日之事,清淺並未奉告旁人,隻喚鈴香去太後那邊告了幾日假,說身子不適。太後也未多問,隻叮囑她好生將養。
見得此景,清淺唇角微微一翹。本來方纔對本身不甚待見的男人在被提到與mm的婚事時,也有如此赧然的一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