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如月轉頭看向太後,道:“兒臣方纔讓玉荷去傳話,想讓韓舞姬來一趟大殿,卻不巧,她昨日練舞傷了腳,本日隻怕舞不得了。”
半晌後,一名身著湖綠衣裙的女子攜落霞瑤琴走入殿內,她向高台上的連澈一福,在琴台前婉婉落座。
現在,大殿火線傳來讚美之聲,世人亦從沉醉中回過神來,紛繁讚歎女子琴藝卓絕。
連澈目光淡淡掠過世人,舉起手中的碧翠盤龍杯,“各位舟車勞累,路途辛苦,朕先飲此杯,為諸位聊洗風塵。”言罷,他抬頭一飲而儘。
她漫不經心的目光從殿門處掠過,卻瞧見一抹熟諳的身影。恰是那日救她的白衣公子,身邊還跟了一名身著玄色衣袍的男人。
連澈眸中透出一絲興趣,“既是如此,朕定要傾耳諦聽一番。”
“我等感激蒼玄國耐久以來的庇佑,能為皇上獻上微薄之意,也是我們的心願。”淩曜國三王子向連澈一揖,率先開口,語氣中無不透著對蒼玄國的戴德與崇拜。
清淺頓停止中行動,朝他盈盈一福,“有勞江公公了,臣女這就去籌辦。”
沈如月心領神會,朝身後的宮女低聲叮嚀了幾句。宮女點頭,忙回身行至殿外。
無人幫她,她早該曉得。
二王子眸中隱了一絲對勁。乘著酒興,他的眼中有輕傲一閃而過,“這般美好的琴音,合奏實是可惜。若能得其他演出輝映,想來定是人間一絕。”
她略顯吃力地徐行前行,法度不穩,腳踝似是在花池中扭傷了。
“容欣,本日之事到此為止。今後重視你的言行,莫丟了皇家顏麵。”連澈微沉眼眸,緩緩開口。
白衣男人悄悄一愣,淺含笑開。
女子如玉的肌膚已撤退了那日的慘白,如丹的櫻唇上亦是凝著點點華光。未曾竄改的,是那雙狀若清泓的眼眸。
待回到永寧宮的偏殿後,鈴香便請了太醫前來診治,萬幸清淺並無大礙。
“容欣,莫再混鬨了。”溫雅的女聲在火線溫和響起,沈如月快步走近二人。
清淺回以羞赧的含笑,“本日皇上在此宴請鄰國使節,想來二位也是吧。”
容欣心虛地看了眼天子,謹慎翼翼地點了點頭。
咬了咬牙,清淺直起家子,悄悄掙開白衣男人扶在本身肩頭的大掌。男人清幽的眸中,有一抹流光不著陳跡地劃過。
各國使節亦隨之恭敬地舉杯,一飲而儘。
一群盛裝琴姬與舞姬正從門口踏入大殿,待琴瑟濁音從高台飄來,舞姬亦揮動衣袖,翩然起舞。
“多謝皇後孃娘掛懷。”朝皇後施了一禮,清淺在鈴香的攙扶下,回身朝禦花圃入口走去。
顏銘薄唇輕抿,眼角卻蘊出一絲笑意。
清淺對住男人一福,淡笑道:“那日走得倉猝,未曾好好謝過公子,冇想到本日有幸再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