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啊……”李真伸開嘴，微微歎了一聲，“我……去找小我。”他又看了看齊遠山，“如果找不著的話……我就邊打工邊找。”

“嗯，我去平陽。你呢？”

過了一會，兼做辦事員的售票員推著小車骨碌碌走過來，手腳敏捷地遞給了他兩盒，趁便給了兩雙筷子。少年翻開一盒，掰開筷子，擱在坐位前麵的擋板上悶頭吃了幾口。然後皺起眉頭來：“嗯……胃疼。”

“客氣啥，誰都有困難的時候。”少年的話聽著非常老成，但稍顯稚嫩的麵龐卻顯得和這話有些不搭調。“我叫齊遠山。”

幸虧齊遠山又問：“你去哪啊？起點平陽下嗎？”

李真握了握本身的手，終究從鼻子裡“嗯”了一聲，委偏言了聲“感謝你”，就翻開了那飯盒，用立起來的盒蓋擋住了本身的臉。

高中學了兩年半生物，他當然曉得傷口癒合是得耗損本身身材裡儲存的能量的，是以也就變得格外能吃。但是回到平陽以後還不曉得能不能找到家，兜裡還剩下四十三塊錢……

但他還是勉強笑了笑：“不消，我不太餓。”

扳談中得知李真比齊遠山要小上七個月，因而齊遠山對這個來自更偏僻的山村、家裡遭了地動無覺得生、連頓飽飯都捨不得吃的弟弟表示出了更多更激烈的憐憫心。這個樸素的鄉村少年已經把他當作親弟弟來看了――乃至還籌算下了車先陪他去公安局補辦一張身份證。

李真當然直言回絕了他的美意。

麵對如許的熱忱，李真隻得連聲喏喏。齊遠山隻當他是不美意義求人，便又報出了本身的手機號，要李真有事打給他。

“我胃疼，買多了。”他指了指本身的胃，“你幫我吃一盒吧，要不華侈。又退不了。”

想了想，又彌補了一句：“涼了也冇法吃了。”

中間坐著的阿誰疑似出來打工的少年人看他狼吞虎嚥的模樣，有點兒發楞。又看他非常細心地舔潔淨了飯盒裡剩下的每一粒米，更是不曉得該說些甚麼。倒是見過能吃的――但冇見過六口就吃完一盒飯的。

接下來的漫漫十二個小時旅途，兩人一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。但李真有本身的苦衷，興趣並不高。他隻對齊遠山說本身故鄉是更北邊的一個小村莊、來的路上丟了身份證。至於去平陽要找甚麼人，遠山已經幫他圓了謊。

這還是自他出世以後第一次坐如許久的車。

車票花了六塊錢，又花一塊錢吃了份長途車上的盒飯――有些硬的大米飯，配上炒豆芽、辣椒炒火腿、炒雞蛋。固然味道並不好，但是李真卻吃得差點掉下眼淚來……這還是大半年來，他吃到的第一頓像樣的東西。

再看到身邊這位臉上的神sè――李真當然清楚，他並非真的是“胃疼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