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出兵之時,楚瑜還不是天子,他的旨意當不得數。”冇有去看那絹旨,羅烈仍然肝火沖沖的道。
視野掃過絹旨上玉璽上麵先帝的私印和上麵的日期,羅烈歎了一口氣,聲音苦澀的低聲道:“楚瑜……”
在那群馬隊之前,則是一身著玄色全甲,威風凜冽的老將。
顧陌寒的眉頭又不覺一挑。
“紀璟?”顧陌寒眉頭頓時一皺,已經疇昔這麼久,紀璟竟然還在甘州!
羅烈身後的軍陣響起了雷鳴般的吼聲,向兩邊散開,退出了一條通道,而沉重的關門,也翻開來。
顧陌寒低下了頭,牙齒不覺咬上了嘴唇。
那丫頭,字寫得這麼丟臉艱钜,還偏生要寫這麼多……
過了這裡,便是楚國最遠最偏的州,甘州。
先帝操縱老太君將顧和魁和安寧公主分開讓顧和魁來防羅烈,而楚瑜則乾脆操縱他來代替羅烈。
也不曉得寫了多久。
關隘前,靜然肅立著烏壓壓一片的馬隊。
“將軍?”身後親衛不安的看了眼關隘前的軍陣,低聲喚了一聲。
將絹布一收,顧陌寒道:“紀璟在哪?走!”
羅烈神采一凜,盯著他看了半晌,唇角淡出一絲笑意,道:“你師祖是那麼怯懦之人嗎?”
“放屁!我還不曉得和魁!他既然跟了楚瑜去,必然是做了萬全的保衛,如何能夠驚險到要他以身擋劍!”羅烈將頭盔一砸,怒道。
“迎飛鷹軍!”
“也就是說,就是和魁不去擋劍,他也能自救。”羅烈眼中陰霾更盛,道:“但是,如果和魁不去擋劍,今後,被清理的,就是我們。”
將竹筒翻開,取出一塊極厚的絹布,一邊展開一邊看著那上麵大小不一醜惡丟臉的字體,顧陌寒的眉頭先是緊皺,隨而伸展,再又揚起。
看著麵前的老將好似一下衰老下去,顧陌寒輕聲道:“師祖,羅家已經死了五個好兒郎,現在大郎也不過才十二歲,五郎還在繈褓當中,總要給他們生長的時候。”
落日斜下,在巍峨雄渾的關牆上投下金黃的斑斕。
“我曉得,我曉得……”羅烈拍了拍顧陌寒的肩頭,哽咽道:“但是,這是和魁拿命換來的啊!”
“師祖,父親死了。”顧陌寒低聲道了一聲。
百年傳承,一門忠烈,也不過是如此了局。
“這是先帝的密旨。”顧陌寒輕聲道。
到了自家地界,顧陌寒和羅烈一聲閉幕後,紅甲軍和黑甲軍便勾肩搭背的四散了去,顧陌寒跟著羅烈進了一個伶仃的石屋。
親衛手臂上停著一隻玄色的飛鷹,等他走近以後,低聲道:“將軍,紀璟在鎮上等您。”
從龍牙關到甘州另有三百多裡,當夜,雄師便宿在了龍牙關前麵的軍鎮。
“打擊都城之前,父親曾經跟我說過,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,隻要人在,總有遇見明君的時候。”
“說實話!”羅烈將肩甲的繩帶一扯,沉聲道:“你放心,我不會那麼沉不住氣,我們西北軍,我們羅家,是要為楚國守住這大門的。”
忠嘛?
深吸一口氣,顧陌寒道:“師祖,楚瑜已經明白跟我說了,西北軍會交到我手裡,起碼,這幾年,西北軍安然了。”
從那寬約五米的關門,能夠瞥見前麵那一望無邊的草原。
從秦州城再往西八百裡,是矗立入雲的龍牙山脈,高大宏偉的山勢好似突入平原普通,與陰山山脈構成了一個雄渾險要的關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