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女子被她叫得一怔，忙轉頭看她，待看清她的模樣，不由淚盈眼眶：“周夫人！您是周夫人？”

周府在柳州城很有些名譽，周世陽的母親周燕氏，曾是當今明王的乳母。

“好端端的，如何竟落到這地步了？”周燕氏陪她掉眼淚，“老身記得，王爺不是一向將你捧在掌心疼著的！”

“過路人，討杯水喝！”女子向他深施一禮，不幸巴巴道，“驕陽下走了好久，實在是走不動了！叨擾這位公子了！”

“一言難儘！”顧思瑤揩乾眼淚，強笑道：“周夫人，您如何在這裡啊？”

這日子過得好，飲水思源，孃兒倆閒時，便常會唸叨起明王。

院外站著一個麵色慘白的女子，身形纖瘦，眸光暗淡，臉上有點臟，但卻並非蓬頭垢麵，固然衣衫半舊，卻難掩天生的嬌媚之色。

“恰是老身！”周燕氏上前牽住她的手，見她手上儘是傷痕，身上衣裳，也多處劃破，不由驚道：“你這是如何了？如何搞成這副模樣？”

“哎喲，不幸她孤苦伶仃的，能去哪兒啊？”周燕氏長噓短歎，“一個女孩子家，又冇了武功，如果被人欺負了，可如何好？”

“我出去瞧瞧！”周燕氏隨兒子一起出門，看到外頭那女子，不由一怔，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番，忽地驚叫：“瑤女人？你不是瑤女人嗎？”

“話雖如此，到底讓人揪心啊！”周燕氏非常擔憂。

“她除了出身不好，哪兒都好！就是她那老孃，品德確切有點糟，但是，這跟孩子有甚麼乾係啊？又不是娶正妃，一個側室罷了，竟然容不下！”周燕氏說著抹起了眼淚，“這孩子，真是太不幸了！哦，對了，既然冇嫁成，那她現在還在王府嗎？”

“如何能不知？”周燕氏忿忿然，“不想竟娶了那蘇家的女兒！老身替王爺憋屈，知他不喜這樁婚事，乾脆都冇去插手婚禮！如何，你落到這境地，竟與那蘇青鸞有乾係？”

周世陽邇交來回都城，曉得了明王府的事，非常憂心，免不了與老孃唸叨一番。

明王母妃辰後早逝，對周燕氏非常依靠，固然早已過了哺乳的年紀，但周燕氏卻一向住在王府，照顧明王，她與已逝的辰後乾係甚篤，雖是主仆，卻情同姐妹，對於這姐妹留下的孩子，天然也是心疼有加，因為心疼明王年幼喪母，她不顧家人要求，舍了本身的季子在家，硬是關照著明王長至十五歲，開牙建府，獨立餬口，這才告老回籍。

“本來我在都城的事，夫人都曉得了！”顧思瑤苦笑，“顛末這麼一回事，我也是冇臉再在王府待了，以是便帶著母親的骨灰，回故鄉墨雲，與父親合葬，過後本想尋一處平靜的尼姑閹，伴著青燈古佛，了此殘生，不想，半路上遭了劫，馬冇了，銀子也冇了，要不是人還算機警，隻怕連明淨也毀了！幸虧天不幸見，到底還是逃出虎口，隻是身無分文，到本日，已有兩天粒米未進了！”

聲音極細極弱，如貓兒普通。

“她是王爺的人，應當不會有人敢對她如何樣吧？”周世陽道，“再者，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，另有醫術在身，應當不會有事的！”

“一個過路的女人！”周世陽回，“瞧起來挺不幸的！”

“是誰？”周世陽走出去，翻開院門。

“哎喲，這不幸的！”周燕氏忙將她扶進家門，又叮嚀周世陽去籌辦飯菜，這邊扯了顧思瑤的手，問東問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