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如霜_第16章 秋水【十五】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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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石的格弓,弦膠特硬,檀竹的弓身上施了朱漆,兩端犀角描金,這類弓稱為“朱格”,向例唯宗藩親王、皇子方許用。微微吸一口氣,將弓開得如一輪滿月。兩百步外,鵠子的一點紅心,在驕陽下似一朵大而豔的赤色之花,濺起奪目標色彩。

究竟上豫親王已經動手清查此事,昨日他趕進宮來,起首即命內府命令,將昨日侍宴的統統宮女內官,全數把守起來,禦膳房的禦廚,亦都一一囚禁。然後宴上撤下的每一道食品,特彆是淑妃與太子都曾用過的青梅羹,儘皆取樣,送往太病院驗毒。清查下來,經了徹夜鞠問驗毒,卻都一無所獲。

華妃忙命人替涵妃理一理妝容,本身迎出殿門去接駕,遠遠已經瞧見內官簇擁著天子,疾步而來。見著她由宮女相伴跪在階下,天子睚眥欲裂:“你竟另有臉往這裡來?”華妃見他目光如寒冰,冷不成測,聽這口風,大覺驚懼,顫聲道:“臣妾……”天子已經突然發作:“你這蛇蠍心腸的暴虐女人,毒殺皇宗子,暗害淑妃,朕本日不將你碎屍萬段,對不住枉死的杼兒。”華妃嚇得麵無人色,連聲音都變了調:“皇上,臣妾冤枉,臣妾再愚笨無知,亦不會去暗害皇宗子。”

賢德殿為華妃所居,烏有義神采一沉,問:“你可彆記錯了,胡說八道,說錯一句話,你脖子上那腦袋就冇有了。”召貴幾欲哭出來:“烏總管,如許的事情,我那裡敢胡說八道?”烏有義安撫他兩句,立即去回稟豫親王。依烏有義的意義,應當立即將張其敏拿問,但豫親王有所顧忌,他隻答:“既然事涉華妃,此事需慎重。”

華妃道:“臣妾冤枉,臣妾毫不會去暗害皇宗子。”涵妃神智混亂,指著華妃,尖聲大呼:“是她!就是她!她原就想毒死淑妃,誰曉得一併害了我的杼兒,我不幸的杼兒啊……”說完便嗚哭泣咽,又哭了起來,“杼兒,為娘對不住你,為娘鬼迷心竅,聽了這女人的話,任由她去下毒,誰知那天殺的淑妃會給你也吃一碗羹,為娘如何曉得……”她邊哭邊說,形如瘋顛。華妃厲聲道:“涵妃!你可真是瘋了,我何嘗下毒暗害淑妃?”涵妃咬牙切齒隧道:“你纔是個瘋子,你勸我說,淑妃有孕,如果生個兒子,隻怕皇上會立為太子,勸我早作計算,以是在宴中下毒……皇上,當日她和臣妾說的話,臣妾記得清清楚楚……”她又嗬嗬地痛哭起來,“杼兒啊,都是為娘害了你……”

定淳,我對不住你。

豫親霸道:“華妃身份特彆,請皇上且傳了張其敏來問得明白,再作措置。”這句話說得壞了,因為他本意是華妃暫攝六宮,體同國母,應當慎重。但天子覺得他意在提示本身,華妃之父乃是定國大將軍華凜,華凜鎮守宏、顏二州,朝廷非常倚重。天子怒不成抑,道:“朕安能受此種勒迫?”拂袖而起,立時傳令起駕去賢德殿。

過往是一條殘暴的河道,每一道波光粼粼,出現底下的碎石嶙峋。那些鋒利的舊事,生冷而堅固,但是總有溫軟的一刻,便如那日她於漫天大雨中俄然回身,終究投入他懷中。

因而由豫親王親身去回奏天子,天子未曾聽完,已經勃然大怒:“朕饒過她一次,她竟還不知改過。”

豫親王見天子大怒而去,已經曉得不妙,但他雖是親藩,亦不便擅入後宮內殿,隻得憂心忡忡,在清冷殿候旨。好輕易遠遠瞥見輅傘招展,內官前呼後擁,簇擁了天子返來。他直挺挺地跪在那邊,長身而拜:“臣弟請皇上息怒,此事迷惑之處甚多,請皇上允定灤查明後再作措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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