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如霜_第29章 番外【二十八】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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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兒謹慎翼翼捧著鏡子,交叉倒映在案上鏡中,讓她看髻後插戴的珠花,她卻從大銅鏡中瞥見他的臉,他換衣比她要快,以是隻是在一旁含笑望著盛妝的她。

她有點窘意,立在那邊不曉得如何辦纔好,過了一會兒,才聞聲他說:“定灤。”

而她坐在轎中,聽著內裡喧鬨的人聲、馬蹄聲、鼓樂聲、鞭炮聲,肩輿走得又快又穩,刺金繡花的轎帷微微閒逛,彷彿漾起金色的波紋,而這統統彷彿夢境。在旨意下來之前,如何也冇有想過,本身會嫁給權傾天下的攝政王。

從離家到王府,一起上繁文縟節,到了這深夜,她終究想起來一整日本身確是滴水未沾。王妃……淩晨離家的時候,父親親送出正門,隔著轎帷,她聽到父親的最後一句說的是:“臣恭送王妃。”一聲便將她的人生劃成通途,從而後,她是王妃,連她的親生父親,都成了臣子。

“起來。”陌生的聲音,透著樸素,聽在耳中,彷彿一震。

她眨了眨眼睛,才明白他是在奉告本身他的名字,實在她已經曉得的,興宗第七子,先帝最愛重的一個同父異母胞弟,豫親王定灤,自從當明天子即位,便敕封攝政,她的夫君——隻怕普天之下,再無人如此直呼他姓名——不由又低頭一笑,隻聽他語氣暖和:“王妃餓了吧?從淩晨到現在。”

她很快地低下頭去,不過一瞥,卻已經看清了他的眼,他的眉,他飽滿高潔的額,他剛毅微抿的嘴,但嘴角微彎,是笑了。

她乘轎,他騎馬,方至宮門,遠遠已經見到內官候在一旁,大聲道:“有旨意。”

是啊,這都是命。自打賜婚的旨意下來,喜兒便想體例刺探一句半句的動靜,零瑣細碎地講與她聽。本來這樁婚事,亦是有著後果結果。太後看中西靖王的女兒,意欲認作義妹,嫁與攝政王,而“擁王派”卻相中大將軍餘平的女兒,亦意欲以聯婚來製衡。兩派對峙很久,隻得互讓一步,隨便挑了個最不相乾的人,便是她,冊為豫親王妃。

他已經在桌邊坐下,向她招了招手,她滿心高興走疇昔,坐在了他劈麵。

最後在垂華門外降了輦,豫親王亦下了馬,有內官自門中迎出,她瞧那服色是正三品,便知此人便是被稱為“內相”的慈頤殿總管寺人王叢。公然,隻見那內官已經疾步下了台階,跪下施禮:“奴婢見過王爺、王妃。”豫親霸道:“有勞王公公。”

內心一暖,便感覺安閒了。

這是她第一次入宮,穿過宏偉軒麗的德撫門,舉目隻見金碧光輝的層層琉璃重簷,連綴如碧海,而朝陽映照其上,耀得人幾近睜不開眼睛。一重重的垂花門,穿過筆挺的天街,冗長的宮牆彷彿兩尾紅色的巨龍,延長至悠遠處。她這才明白為甚麼要乘輦,因為步力冇法可及。

自從旨意下來,闔府中竟是憂過於喜,孃親不止一次地對著父親感喟:“千挑萬選,如何就看中了我們家意兒?”而父親神采微沉:“這是恩情,你胡說甚麼?”

但從他的嘴裡聽到這陌生的稱呼,卻莫名其妙感覺很放心。

固然深深低著頭,她不由也抿著嘴笑了。如果被孃親曉得,必然又是一頓好經驗,新婦如何能夠笑?

“湘意,”倉促答了方感覺失禮,因而又補上一句,“臣妾小字湘意。”

有風過,吹得燭焰動搖,她不由得輕聲叫了聲:“王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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