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嵐聞言,倒也正色起來:“提及來,各地的糧食都還隻來得及收上一半多,此次哀鴻很多,城中的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受了喪失,這場雨將縣衙的糧倉也淹了……”
簡安從裡院裡奔出來,見了他便飛撲過來,一頭紮進他的懷裡,一邊叫道:“爹爹!你返來了!”
易縝忙於馳驅,可不是逛街返來的,天然冇有給他籌辦甚麼點心之類的。聞言唯有苦笑。疼惜之餘卻想到個動機,內心微微一跳。輕聲道:“簡安冇有用飯麼?”
他連衙門也冇有回,直接就往家裡奔去。
易縝大吃一驚,隻狐疑本身是不是走錯了處所,跨進門內的一隻腳又退了歸去,細心看看外頭的大門。冇錯,門還是自家的門麵,東麵在最狠惡的那次地動中傾圮了半麵山牆,散落的磚頭叫人拿來用了,冇塌的那些殘破的青磚仍高聳地露在牆麵上,確切是本身的家。隻是不曉得這些人是從那兒冒出來的。
他見易縝皺眉,趕緊接著道:“侯爺不必擔憂,話雖如此,但豐台縣中有很多大戶,彆的不說,冇有受損的糧倉也在很多,小公子怕到時糧價居奇,前幾天就讓我們先去將餘糧都‘借’了下來。天然是打著侯爺你的燈號去的。倒還順利。”他看看易縝,微微頓了一下才道:“小公子很擔憂你,又怕你返來會見怪他自作主張。”
易縝幾近能夠想見這一乾人等先禮後兵,如果有不肯的,便比劃比劃,奸笑著問人家要吃刀削麪還是渾沌麵的場景。不由莞爾,又聽到他也扶本身,悄悄喜不自勝。點頭笑道:“我如何會怪他。”接著又問:“已經‘借’到多少?”
易縝此時記起來了,方纔恰是她牽著簡安的手,從他和秦疏平時住的小院裡出來的。簡安一見到本身便掙開他的手奔過來。而本身見了簡安,一時歡暢,卻也冇有留意到她。
易縝聽了這話,倒不好再提旁的,將人拎出院外去的籌算也隻得臨時作罷:“本來本就是兩個流浪兒,我就說隻要這麼幾天工夫,也不成能就將人餓成那種模樣。”
正巧青嵐傳聞侯爺返來了,倉促趕了過來。簡安非常於靈巧地從他懷裡掙下地來。由那小女人拉著跑走了。
“爹爹返來了。”易縝將他抱出去,見小傢夥比前幾日精力了很多,但看著彷彿是瘦了一圈,不由有些心疼,摸摸他的小臉問道:“簡安這幾天有冇有乖?聽不聽話?”
裡頭卻冇有人答話,易縝掃了一眼,見秦疏不聲不想地趴在床上。被子斜拉過一半蓋在身上,他鞋也冇有脫下,彷彿隻是想靠著憩一會,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桌麵上攤放著幾本冊子。易縝草草看了幾眼,隻見恰是所借的糧草數量,哀鴻人數,各地的喪失,這些日子清理規複所耗的質料人為人力等等,雖隻得個大抵,但想必也要費很多精力了。
替他蓋好被子之時,不經意間見他衣領裡暴露一抹鮮紅。細心盯眼一看,他外套內裡穿的可不恰是當日他鬼使神差做的兩身‘過年的新衣’。本來都不知放到那兒去了,想不到這時候卻會被秦疏從哪找了出來,還穿在了身上。
這一看便心疼地發明,好不輕易才被他養得長一點肉的秦疏,這才幾天不見,較著就又瘦歸去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