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縝走近前來，居高臨下的看他。破軍隻是顫栗，墨黑的發已經散開，半撥下來遮住半邊臉，隻暴露一個冇了赤色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。乍一看彷彿被逼至死路又有力抵擋的小獸，氣憤痛苦而無法。

他一向捏著破軍下巴不放，這時騰出另一隻手來，用拇指將他唇角鮮血蹭去。

“不必，我已經找到熟諳淑妃的人。”易縝皺眉。“他指認了誰？”

秦疏一顫，在他部下掙了掙，冇有多少力量，未能如願掙開，隻能勉強側過目光不去看他。

雖冇看到屍首，院中低窪處已經積了薄薄一層血泊，氛圍中滿盈著一股血腥味。

“叛變令你這麼痛不欲生？”易縝輕嗤。打量著麵前麵若死灰的這小我，感受動手上那種不受節製的顫抖，出乎不測的竟冇有感到多少抨擊的欣喜，細想起來，彷彿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足。但究竟不滿足於甚麼，他卻說不上來。

破軍睜大眼睛瞪著他：“你……”

他將此事去稟報易縝，一來一回已經近兩個時候。破軍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，但繩索鬆開，破軍並未掙紮抵擋，反而癱軟下來，漸漸將本身蜷成一團。低著頭一言不發。

青嵐一向不聲不響地跟在易縝身邊。聞言抽出刀來，利落的將破軍身上的繩索割去。

李甫章瞧他一眼：“侯爺已將這事交由我措置。”

李甫章不言不語，在一旁冷眼瞧著。

“陛下要的是完完整全的臣服，不會給澤國任何苟延殘喘今後東山複興的機遇。使君不必存著幸運的心機。”李甫章打斷他，朝門外一擺手，立時血光一閃，一名嬰兒立時被挑在刀尖上。

“一個瘋婦。”李甫章道：“瘋得也不短長，隻是有些癡傻，細皮嫩肉的，模樣倒生得貴氣，瞧著就不像本地人。”

秦疏眼中的神采痛苦而茫然。他自小所受的教誨與信奉，便是忠君以誠，待人以信。現在忠義皆不能全。那是背棄信心的絕望和悲切，即使情非得已，但背棄畢竟就是背棄。固然不見一滴血，疼把柄遠賽過剝皮剔骨。並且越是想明白本身究竟做了些甚麼，那種非人間的煎熬愈是較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