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疏卻不上套,想了一想,剛強道:“不要。”
“祝由?他好著呢。”易縝皺了皺眉,本想諷刺幾句,見秦疏恍忽神采,隻得把到口的幾句刻薄話收起來。柔聲道:“本身身子要緊,不要再為彆人擔憂。“
“看在小疏麵子上,鷂子我改天給你。”易縝對著少宣冇好氣道。“如何訪問使節的事,你先去問問太傅。”
他說得語無倫次,秦疏聽得無法一笑,擺手道:“我曉得,侯爺不必說了。”
易縝漲紅著臉,吭吭了半天:“我歡暢是因為,因為……”他看看秦疏的神采,實在還不敢照直把話實說,抓過一旁酒罈:“這是泉州特產的淡酒,我問過太醫了,有孕之人少喝一點也是無益無礙的。”
少宣得他承諾,乖乖回宮。
“我喜好爹、娘、小黑……師兄、皇上……”秦疏當真掰動手指一一數給他聽。
“好。”秦疏笑嘻嘻道,微微掙了掙,又暴露非常倔強的神情。“不是你兒子,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你彆理他。”易縝額上青筋一跳,一轉念柔聲說。“你乖乖接著睡,我明天帶你去看你家敬文帝。”
耳邊聽得易縝悄悄道:“泉州是西去的必經之路,出泉州往北,便是化外之地。此酒名為虎魄光,傳聞飲後可令人好夢一場。遊子商賈每到泉州,總要飲上一杯,藉此在夢中重溫故舊光陰。你喝了這酒,不要再想家了。”
秦疏還在震驚當中,不由自主的接過來,微微抿了一口。入口是葡萄與鮮花的濃香,酒味公然非常淡薄,卻又帶著一絲香氣也掩不住的微澀,半晌以後才漸漸的透出來。
易縝乘他睡熟,搶在少宣前頭俯在他肚子上聽了一陣,當真聽到胎兒細細心跳,總算是心對勁足。
秦疏卻不平氣,儘力道:“小黑……最好……”
易縝見一旁放著篇文章,並不是少宣的字筆。拿過來一瞧,字是秦疏的,詞句倒是遵循少宣的口氣寫就,似模似樣的。重新到尾掃了一眼,見那字端莊矗立,字句卻有稚氣疏落之處,二者湊在一起倒非常風趣,不由一笑。
秦疏酒量雖差,酒品卻好,歪靠在榻上由著他將酒拿疇昔,隻是微微有些喘,嘿然笑道:“我有甚麼好要緊的。”雖是自言自語普通,話音卻難過苦楚得很。
“走了。”
秦疏沉默無言。
秦疏撇過臉去不答,突而唔地一聲,抵在他胸口的手垂下去摸向肚子。易縝也感覺貼在身上的肚皮猛地動了一下,也是吃了一驚,但看秦疏微微皺著眉,神情並冇有顯得太難受,手放在肚子上揉了兩下也就滑下去。合上眼彷彿是睡著。
秦疏微微眯著眼抬頭看他,隻是笑笑。正笑得易縝心醉神迷,聽得秦疏含含混糊道:“你是誰呀?”
易縝抱著秦疏出了會兒神,未了歎口氣。就算今後是想不再騙他,可眼下就有想與他結婚的事,考慮再三還是提也不敢提。
“我再不騙你。”易縝一咬牙,倒是說了實話。“敬文帝當真明天就能到都城,除非是他路上擔擱了路程冇法按期到達。不然我明天必然帶你去……”
還加一個最字,如何還得了。易縝這邊幾近是醋海生濤,又灌了口酒才強壓下來:“我如果做得比他更好,你就喜好我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