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冇到相許平生的程度！”這是肺腑之言，也是愁腸百結之言。

每當月明，月夜總在荷池的亭台操琴。清風相伴，嫋嫋熏香，錦衣玉顏的他更加地都雅。

張氏便從門外出去，手中端著個宮廷用的托盤。

收針入袖，安然笑一笑，舉步向天樓走去，“這琴音如此醉人，我從小酷好，怎能不受之相引，前來靜聽。”

彆有的清花調自翡翠衣裙的女子指端出來，卻也一樣好聽。

人生一世，草木一春。如浮雲蒼狗，白駒過隙。留名又如何，不留又如何？

盤中放著個青花瓷壺，壺嘴冒出少量熱氣，壺邊便是兩個青花小盅。氛圍中因張氏的到來如有似無的飄忽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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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樓一怔後啞然一笑，淡泊安好。而後向姬玉蘿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琴音戛但是止，如斷線的珠玉掉落，留下讓人回味無窮的餘音。

穩住顛簸心境，順著勾魂琴音，迎著殘虐的北風，姬玉蘿來到顯得陳舊的東院。

熏香爐中的煙嫋嫋升起，姬玉蘿懶懶地躺上床，閉上眼，便是滿眼的月夜。

一朵梨花帶著生命停止的遺憾重新頂翩躚落下，天樓難過接住，白淨的大手便實在在映倒在姬玉蘿的麵前。

“公子與我一個朋友很像……”

何種程度？嚴格的來講，那愛在隻在她心中徘徊，他更像是她的嚴師。

一株老梨花樹下，白衣的男人迎雪坐於石凳。

“想來公子這位紅顏也學會了清花調吧？”

她來得悄悄，可說是踏雪無痕。他醉於樂律，卻聽得如此逼真。姬玉蘿芳心稍亂，卻佯裝著平靜。

張氏點頭，兩人眼神交彙，輕手重腳地出了門。

姬玉蘿眼中便現一縷失落，不過，她在內心默許了天樓說得對。

小昭抖掉氅衣上的雪，叨叨這雪何時能停。

小昭接過托盤，往一小盅裡倒了茶水。悄悄擱放到床前櫃子上，又小聲地嘀咕，“公主在蒲墩跪了近兩個時候，又走了來，想是也累了。”

姬玉蘿嘴角漾著一抹詭計得逞的笑意，在床上伸了個極長的懶腰，伸直下來，持續閉眼假眠。

天樓眸中閃出一縷嘲色，笑得平平，“名字不過是個代號。姓甚麼，叫甚麼亦是無所謂。”

身後俄然悄悄隨風飄來天樓大逆不道的話。姬玉蘿霍地大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