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大夫,昨夜穆氏醫館大火,你受傷暈厥,劉捕頭回縣衙稟報,王爺連夜趕到此處穩住了世人。”黍離解釋,“沈大夫,你身上另有傷,應當好好歇息!”
外頭陽光很好,院子裡站著一小我,身長如玉,負手而立。
“師……”她張了張嘴,肩胛處頓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。
本來陡峭的呼吸垂垂變得短促,沈木兮瘋似的翻開被褥,趿著鞋就跑了出去。
曾經的穆氏醫館,唯剩下燃燒過後的焦炭。
她的郅兒不會死!不會,絕對不會!
數名黑衣人挾起穆中州的屍身,快速隱入黑暗中,村民們拿著鋤頭、釘耙卻來不及追逐,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消逝得無影無蹤。
她顫抖得不成模樣,眼眶中蓄滿淚水,卻始終冇有落出來。
“王爺?”望著沈木兮的背影,黍離有些擔慮,“卑職這就去把人追返來。”
“醫館坍塌,內裡找到幾具屍身……”
屍身?
事情並未到此為止,暗處俄然竄出幾個黑影。
沈木兮幽幽的展開眼,視野很恍惚,隻能看到一個大抵的表麵,但看不清楚到底是誰,她閉了閉眼睛,心頭微歎:還好還好!
似有人在喊她。
方纔做了場惡夢,夢到師父死了,夢到郅兒身陷火海,春秀衝了出來,卻再也冇能出來。
四目相對,沈木兮倒吸一口寒氣,“你們為何會在這裡?”
“郅兒!”沈木兮嘶喊,心上的那根弦俄然間完整繃斷,麵前一黑,耳畔的聲音都已完整消逝。
“人都死了,去了又有何用?”他冷然。
“春秀呢?”沈木兮聲音沙啞,“春秀呢?”
話音剛落,“轟然”一聲巨響,醫館在大火中完整坍塌。
“沈大夫!”黍離追出來,“謹慎你的傷!”
黍離心頭驚奇,這些年王爺出入朝堂,得聖上恩寵,多少人仰其鼻息,誰敢讓王爺等?天然也冇有人,有資格讓王爺等,此番倒是怪哉!
沈木兮跑回醫館的時候,村民們還在群情昨晚的大火,以及那些黑衣人,為甚麼連穆大夫的屍身都要搶走?
沈木兮雙目猩紅,“死的不是你的親人,不是你的朋友,你當然能夠站著說話不腰疼!人一出世就曉得會老會死,那為甚麼還要儘力活著?”
她狠狠甩開他的手,銀牙微咬,“當然,冷血的人是不會明白的!”
沈木兮來不及反應,肩頭猛地捱了一腳,身上突然一輕,已被踢出去甚遠。重重落地的那一瞬,隻感覺五臟六腑都快被摔碎了,血腥味頓時滿盈口腔。
劉捕頭倉猝收刀歸鞘,把沈木兮抱到一旁的平闊處靠著,“沈大夫,你如何樣?”
“甚麼人?”劉捕頭厲喝,旋即拔刀相迎。
沈木兮謹慎的喘口氣,咬著牙摸上本身的肩胛骨,“傷及筋脈,但未傷及骨頭,冇甚麼大礙!”
“沈大夫?”
黑夜終會疇昔,淩晨的光,代表著新的開端。
“看到春秀了嗎?看到我的郅兒了嗎?”沈木兮慌亂的抓住一旁的村民,“一共找到幾具屍身?你們有冇有看到我的孩子?有冇有看到春秀?我、我……”
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奉告她,官府在火場裡找到了三具屍身,至因而不是春秀和郅兒誰也說不好,都燒成了焦炭,實在辯白不出誰是誰。
沈木兮蹲在醫館門前的空位上,胳膊環繞著雙膝,用力的抱緊了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