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哥還說了甚麼？”我閉上眼睛，強行壓抑住心底的哀思。三哥不是多話之人，他曉得我月份大了不能憂心，可還是奉告蕙菊這些，必然有他的啟事。

“到底出了甚麼事？”我厲聲道。

懶懶一推棋麵：“不下了，這雨真讓民氣煩。”我的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，不悅地看著沈羲遙。

我孩子氣得扭了頭去，煙雨當中，張德海撐了把油布大傘倉促而來，衣服下襬全被打濕了都未曾發覺。我見他麵上暗淡，心中一沉，必是火線又出了甚麼事。

晚膳結束時蕙菊也帶回了動靜。果不出我所料，即便宋明成帶來了羲赫病重的動靜，但沈羲遙還是要他駐守滄州儘力抓獲狄修國，等朝廷派去的官員安寧好回鶻後，再班師回朝。

蕙菊依言下去了。

沈羲遙要回鶻併入大羲國土，狄氏家屬封侯，世代送宗子入京做質子，與朝廷派去的官員共同管理回鶻。狄滄見冇法逆轉，隻得上交了回鶻王禦印。

蕙菊悄悄歎了口氣，好久勸道：“奴婢該死，不該說這些讓娘娘心優。三公子也說了，皇上恐怕不會承諾，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娘娘安然出產。他此次會帶名醫良藥歸去，必然能治好王爺的。”

待蕙菊返來時，我倚在床上縫一件幼兒的衣衫，湖水藍圓福壽快意紋蜀錦的料子光滑輕柔，捧在手中卻微微冰冷。

蕙菊“嗯”了一聲，卻冇再作聲。

“三公子說，王爺之前受了傷，雖不重，可接連又染了風寒。他白日帶兵夜晚策劃，在三公子來前一向高熱不退，可還是對峙措置軍務。三公子怕他如許下去，會……”蕙菊聲如蚊呐，微微帶了顫抖。

我搖點頭：“皇上這幾日都在坤寧宮，和妃即將臨產，你該去陪陪她的。”

沈羲遙眼睛冇有抬，隨便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
他話音剛落，肚子裡的小傢夥竟動了動，他的手還擱在我肚上，正巧感遭到這不成思議的胎動，他一臉鎮靜地看著我：“薇兒，他動了，他聽懂我的話了！”

我看看模糊發黑的天空道：“你東奔西跑的也累了一天，下去歇息吧。”

我躊躇道：“但是祖製？？”

蕙菊笑一笑：“到晚膳時候了，娘娘是在這裡用，還是去暖閣？”

馨蘭答道：“回娘娘話，蕙菊隻說入夜前返來。”她頓了頓又解釋道：“惠菊家在城西，一去一回都是要兩個時候呢。今晨她快已時才走，現在也才申時，之前都是酉時半刻纔回得來的。”

沈羲遙看向我的眼神非常和順：“你在對他說話。”

蕙菊點點頭：“奴婢必然傳達到。”

“送信的是誰？”他問道。

我“嗯”一聲：“是啊，他聽懂了。”

沈羲遙心疼地按住我柔聲道：“現在你也有孕在身，血房不詳又凶惡，可彆影響了你。你就在這裡好好等著。”

我朝不遠處的垂花門看去，淅淅瀝瀝的雨中，一個身影矗立而立，雨水打在他銀色的鎧甲上，激起薄薄一層水霧。

馨蘭怕我吹風著涼，擔憂道：“娘娘不回宮去麼？”

我看著地上被風雨吹打下的殘花敗葉，隻感覺這平日裡繁花似錦一派好風景的禦花圃，此時安好中顯出些寥寂蕭索來。

我看著她，聲音如內裡冷雨普通冰冷：“莫非本宮說的不對嗎？”

蕙菊麵上顯出躊躇之色來，踟躇著不走。我見她這般變態，不由狐疑起來：“可另有甚麼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