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整天在後宮,並不能切當曉得朝中動靜,沈羲遙也不肯流露分毫。我也隻能保護後宮安寧,不讓他再為此用心傷神。還好,眼下獨一能與我稍稍對抗的不過一個惠妃,她是聰明人,此時遭受內奸,天然不會多肇事端。乃至,因著前朝戰事,我與她幾次在禦花圃中相遇,也能和和藹氣聊幾句,從她的語氣中,能聽出擔憂來。
思來想去,帝王心深不成測,總之,隻要我循規蹈矩不可差踏錯,應當不會有事吧。
沈羲遙搖點頭:“朕承諾你必然安然無事得勝返來。”
“皇後為何執意不在宮中呢?”他含笑看著我,可那笑容卻冇有一點溫情。
“臣妾信賴皇上必然能得勝返來,以是臣妾但願能夠伴隨皇上??”我還不放棄。
我親手盛了一碗龍井竹蓀湯放在他麵前,又悄悄將酒壺從他手中拿走,柔聲道:“皇上可有甚麼煩苦衷?”話未完本身已歎道:“臣妾問錯了,現在火線戰事緊急,皇上天然是憂心忡忡的。”
夜晚奉侍他入眠,我卻展轉難眠,總感覺隻要在這段期間出宮去纔不會落得彆人話柄,免除瓜田李下的懷疑。可沈羲遙明顯還在介懷昔日舊事,卻又做出漂亮的表示不準我離宮。他是在摸索我,還是真的放心了呢?
“皇上可承諾了?”我問道。
“是啊,”惠妃用手無認識地摩挲著團扇光滑的邊沿,語氣中無一絲豪情:“不管出身才貌,普天下又有誰能與皇後孃娘相媲美呢。”
“皇上笑甚麼?”我不解道。
沈羲遙瞥一眼那酒壺,昂首看我,眼神暗淡不明,令我看不清他的苦衷。
他擺擺手:“此事不必再提,朕不會承諾。你起來吧。”
那麼,沈羲遙是否會讓他臨危受命,去處理此次的戰事呢?若真是他,此去又要多久,是否能安然返來呢?
“就是因為疆場凶惡,臣妾纔要伴隨皇上擺佈!”我的語氣果斷。
沈羲遙“哦”了一聲,但眼中卻冇有一絲歡樂之意,反而有一點諷刺。
我搖點頭:“皇上心繫社稷,何況後宮不得乾政,皇上的決定不管是甚麼,臣妾都會支撐。”
我卻還是跪著,低聲道:“那請皇上答應臣妾去護國寺為大羲安然誦經,為皇上安然祈福。”
七月中,大羲海軍雖奮力禁止,卻連連敗退,擋不住倭國戰船逐步向舟州城靠近。
沈羲遙扶起我:“彆動不動就跪的,你且說吧。”
倒不是沈羲遙真愛我如此,而是入夏以來,倭國顯出蠢蠢欲動之心。
六月末,倭國三層高的戰船十數艘齊齊超出兩邦交界的海疆,直向大羲而來。大羲海軍收回警告,卻遭打擊。
午後在西側殿裡哄軒兒入眠,小宮女悄悄打著扇子,我也拿了一把一下下扇著,眼睛卻時不時望向半開的窗外。隻見明晃晃的日光將空中照的烏黑,刺得人眼都花了。冇有一點風,樹木肅立在沉悶而酷熱的氛圍中,葉子耷拉著,顯出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。有幾朵花被曬得邊沿都呈現了焦玄色,寂然開在枝頭,卻似抵不住那一陣陣熱浪,落空了水分,不複初開時的鮮豔。平日裡擾人的蟬此時一聲也無,彷彿被這龐大的日頭曬乾了普通。
我隻做不見,與他閒話家常,正巧乳母抱了軒兒來,軒兒已到了盤跚學步的階段,又會簡樸說些疊字,非常聰慧敬愛。逗弄著孩子,天然氛圍和緩很多。